程勁看她的輸入結(jié)果,她還真打算去鶴鳥歡,連導航都提示“準備出發(fā)”。
現(xiàn)在下班高峰點,鶴鳥歡在中環(huán),高架至少堵半個小時,她現(xiàn)在情緒不太對勁,堵車也許會成為那最后一根稻草,而且以他對她的了解,她多半住在離公司不遠的地方。
程勁開口道:“鶴鳥歡離公司挺遠的,去公司附近吃吧。”
陳晚青看了眼導航顯示的路線,鶴鳥歡的路線有一段紅得發(fā)紫,但她剛從公司開過來,又得原路折返,她這段路開了個寂寞,折騰半天又折返。
程勁看她眉頭輕擰,不知道為什么,像是急欲爆發(fā)的火山,她確實變了,和四年前很不一樣,四年前她遇到多大的困難都能做個成熟的大人,現(xiàn)在的她看起來似乎不太像個成熟的大人。
他說:“要不我來開?”
陳晚青有些驚訝:“你會開車?”
程勁點頭:“嗯,高中畢業(yè)那個暑假學會的。”
陳晚青愣了一秒,那個暑假他們還膩在一起。
她解開安全帶,從駕駛座出去,程勁也推開車門,車前燈的光柱里,影子交疊又分開。
程勁坐進駕駛座,方向盤上還殘留她身上淺淺的梔子花香味。
陳晚青把座椅上黑色風衣抱起來,程勁開了口:“你放后排吧。”
她抱著風衣:“沒事。”
程勁沒再說什么,發(fā)動車子,將方向調(diào)轉(zhuǎn),語音喚出導航。
陳晚青閉著眼,黑暗令她感到恐慌煩躁,她又睜開眼,看著車窗倒退的風景,打開車載音響,音樂緩解了尷尬的氣氛,無意側(cè)過臉,看見他棱角分明的臉龐,依舊高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唇,一切仿佛又回到。
車回到公司附近已經(jīng)接近凌晨,就近找了家居酒屋,屋里人滿為患,剛下班的打工人微醺聊著一天的煩心事,他們坐在最里面的位置。
程勁把菜單推到她跟前,陳晚青握著筆,低頭勾畫著菜,抬頭把菜單給他時,發(fā)現(xiàn)他似乎盯著自己,隨后程勁瞥過眼去沒再看她。
陳晚青看見他勾選的壽喜湯底的菜:“你怎么現(xiàn)在愛吃甜口了?”
程勁頓了頓:“人的口味是會變的。”
陳晚青不知道他是不是意有所指,以前他不愛吃甜口,每次做菜總是做她愛吃的甜口菜,但他每次都吃得不多。
服務員拿走菜單,放了個迷你沙漏。
“你要聊什么?”程勁開門見山。
陳晚青沒想好這事怎么開口:“我,我現(xiàn)在也來北城了,我們是同事了。”
程勁抿了口桌上的玄米茶,干渴了一晚上的喉嚨總算有些緩解,陪她來回折騰四個小時,他也真是腦子有病。
“然后呢?”他問她,語氣冷淡到出奇。
陳晚青不喜歡他這態(tài)度:“程勁,怎么說我都比你大些,你應該叫我一聲姐姐。”
程勁覺得荒唐:“公司里比我大的很多,難道我都要喊嗎?”
語氣冷蔑又帶著挖苦。
陳晚青沒見過這樣尖銳的他,一時有些不知道怎么回,他恨她,他發(fā)了五十二條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