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勁點頭,腦袋歪了下,靠在她的肩膀上:“知道了。”
寸頭這幾個月長了,在她脖子里有些刺撓,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還去不去廟里了,照你這個速度,明早都上不去山。”
程勁又蹭了蹭:“那就爬到明早。”
陳晚青推他:“神經,這么冷的天,你自己爬到明早。”
程勁支起腦袋:“那你不許再欺負我。”
陳晚青和他繼續往上爬臺階:“我什么時候欺負你了?”
程勁:“那對老夫妻說了什么?”
陳晚青學著人家的腔調用本地話重復幾句,程勁聽得直不高興。
廟在山中間,要爬大幾百節臺階才能到,冬天肅穆,兩側的樹都已凋零,陰冷的天氣連陽光都是冷的。
“你信佛嗎?”程勁忽然問她。
陳晚青剛踩上一節臺階:“我們今天來的廟叫什么?”
程勁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但還是回答:“玄乾觀。”
“寺廟才是佛,道觀是菩薩。”
程勁撇嘴:“你明明曉得我問什么。”
陳晚青覺得他有點可愛,掐了掐他的臉,他的臉其實沒什么肉,而且棱角很分明,看起來很冷一點也不可愛,但她很喜歡扯他的臉,看他冷冷的臉被她扯出起來,會覺得特別有征服欲。
“我還好,沒那么信。”陳晚青說。
程勁彎腰,臉被她扯著:“我也不那么信。”
要是真的有神明,那么他和哥哥也不會過得那么苦,要是真的有神明,怎么會看媽媽過得那么慘,要是真的有神明,那么大山里的孩子只需要誦經禮佛就能得到庇佑。
可是沒有神明,他又怎么會陰差陽錯走到她身邊,又怎么會找外公和家人。
跌跌撞撞的這些年里,他早已不信這些,可是他又不得不信,因為他著短暫的幸福也會戛然而止。
兩個不那么信的人去拜菩薩,買了最貴的香火,五十一把的長香火,又給功德箱里捐了幾百塊的錢,拜完前院往后走去,后山頂上竟然還有一座觀,又隔了幾百個臺階,雕刻的長龍石雕從前院延續到后院,好似一條栩栩如生的龍。
“還上嗎?”她問。
程勁:“你還爬得動嗎?”
爬上前院就看她氣喘吁吁,估摸著她是爬不動了。
“瞧不起誰。”
她往后院的臺階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