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安從田志的手中接過賬目,而后仔細的翻閱了起來。
賬目之上一筆筆的開支營收記載得很是明確。
一旁的田志跪在地上一臉委屈的表情。
“鎮國公莫看下官長得胖,但是下官這心可不是黑的啊。”
“自從下官接任這冶煉局的郎中之時,分毫不敢貪墨。”
“只是奈何冶煉局內都是粗鄙工匠之流,月月俸祿年年撥款都未曾足數。”
隨著田志的聲音落下,四周的鐵匠們似乎也是發現眼前這錦衣華服的公子不是一般人。
見此情況一眾鐵匠們紛紛低下了腦袋。
在這個時代工匠基本上都被編入了匠籍之內。
不僅社會地位低而且世代傳承需要承擔勞役工作,生活困苦已是常態。
即便是工部的這些鐵匠也是為人所不齒的,一年到頭能混一個全家溫飽已經是奢望了。
一時間,四周四周似乎傳來一陣低聲的啜泣。
王翰見狀也是無奈長嘆一口氣道。
“工部多數官員都非是正班科舉出身,故而在朝堂之上也無人在意。”
王翰所言就是眼下這個社會的現實,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沐子安將手中的賬目翻閱完畢之后,臉上的表情平靜。
賬目之上種種記載可謂是讓他瞠目結舌。
沐子安想過這些人的待遇低,但是卻未曾想過他們的待遇竟然低到令人發指的地步。
尋常京城工匠閑來無事的時候還能去做工補貼家用,一個月尚且還能有個大幾百文的工錢。
然而這些工部的工匠不僅月俸被打了一個對折。
而且由于身份的限制他們也不能去接些民間的私活。
光是剛剛過去的年關,堂堂工部冶煉局內竟然被活活凍餓死了三人。
喪葬費用還是局中工匠們一起湊的錢財。
沐子安合上賬目忽地一笑。
人在無語的時候是真的會被氣笑。
別的不說能聚集在工部的工匠,無一例外都是整個大離最頂尖的工匠。
像是這樣的人才一個個在沐子安眼里那都是金疙瘩,是推動整個時代進步的發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