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哈,陸兄,我一看書就容易沉迷,忘了你的存在。”
陸風溫和一笑,“這有什么好抱歉的,不過天色已黑,不適合在看書了。”
“確實,確實。”
說著鄭謙就將書收起來,邊收拾邊看向窗外道:“外面火把和燈籠都點起來了,看來是要到祭祀的時間了。”
陸風:“祭祀?”
“我也是之前才弄明白的,”夜里風大,鄭謙關好門窗坐到陸風的旁邊,倒碗水潤潤喉嚨道:“這下溪村一直風調雨順,村民們安安康康的,長壽的都不少。”
“但也因為太安寧了,所以心中不安,現在村民們就覺得這一切的安寧都是村口的那棵老樹的功勞。所以每年的這個日子村民們都會祭拜那棵樹,以求這棵樹能活得久一點,熬過每一個冬天,然后在來年春天的時候發芽開花。”
鄭謙說著說著就嘆息一聲,“可是我白日里看那棵樹怎么看都是平平無奇的,根本就沒有什么特別,覺得這些人是魔怔了。”
“不過后來我又想,大家都活得如此不容易了,找一棵樹寄托心愿也挺好,這又何嘗又不是另外一種舒坦的活法呢。”
說完,鄭謙就覺得自己一個讀書人說出這樣的話有些愚昧,忍不住嘆息。
“這世道,連安穩的生活都無法心安理得的享受……”
鄭謙手握成拳捶在桌上,“我若封侯拜相,定要叫百姓們心安理得的過的好!”
半步宰相
鄭謙情緒激動,恨不得現在就能大展身手,只是回過神來的他才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要封侯拜相的想法過于虛浮了,遂訕訕地看著陸風。
“我說陸兄你別不信,我可是勵志要考取功名,勇登高位的人!”
別人聽見這話只怕是早就笑了,大概率還會說鄭謙這人實在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還想要高位。
但是幸好聽見這話的是陸風。
鄭謙見陸風一言不發,他就有些著急了,“我說陸兄你要是想說什么就說啊,這啥也不說反倒是讓我心里毛毛的。”
這不是鄭謙第一次表達出自己的想法了,但是除了爹娘會敷衍地鼓勵兩句外,其他人都是一笑而過。
根本就不把他的話放在心里,更不會把他這個人放在眼里。所以嘲諷從未斷絕,甚至還有人叫他半步丞相。
他也是知道自己的想法又多么異想天開的,但是鄭謙并不打算放棄,遇見后陸風又重新提起來。
但是他沒想到陸風的態度竟然會如此超乎他的預料。
既沒有出言嘲諷,也沒有敷衍地一笑而過,就是靜靜地聽他說著,這讓鄭謙很是無法適應。
“你要不,嘲笑我兩句也行啊……”
陸風:……
好在在鄭謙漸漸氣餒的時候,陸風終于開口了。
鄭謙松了一口氣,現在無論陸風說什么他都能接受,總比被忽視來得好一些,但是鄭謙沒有想到,陸風開口說的卻是:“我相信你。”
這只是很尋常的一句話,加上陸風語氣又那么平淡,所以讓它顯得十分平凡,差點讓人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