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南輕輕一呵,從藥箱里拿出跌打油的同時,示意:“腳。”
江渝微微一愣,在反應過來對方要為他擦藥時,下意識往里縮,可又想到剛剛拒絕過對方,再拒絕一次就是打人臉了,便控制住不動,身體繃得有些僵硬。
冷白修長的手好像長白山上經久不化的雪玉,通透冰涼,沒干過苦工的手極少長繭,細膩光滑。
那只手又大又修長,堪堪一握,就將他的腳踝箍在手心。
江渝感到那微妙的觸感,耳朵紅的一塌糊涂。
宋淮南盯著人骨骼嶙峋的腳踝上突兀一片紅腫,不免皺了皺眉。
他用棉簽蘸藥,摁在紅腫的傷口上,便感到手中的腳細微顫動了一下,緊跟著是人聲若蚊蠅的抽氣。
“疼嗎?我輕點。”
宋淮南說著,力度放輕了許多,棉簽蘸在傷口上就像是一片羽毛在撓癢,輕飄飄的,卻撩起了皮囊下汩汩血液的沸騰。
宋淮南擦完,抬起頭就撞上對方一直看向他的視線。
直勾勾的,且不帶一絲遮掩。
里頭涌動的情緒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令宋淮南起了疑心。
“我好看嗎?”
江渝回神,聽到問話微怔:“…嗯。”
宋淮南輕輕一笑,將周圍用過的棉簽收拾好,然后把藥箱蓋住,站起身。
江渝還坐在凳子上,平時宋淮南只比人高半個頭,眼下站起整整比江渝高出半個身子,居高臨下看著對方頭頂的發旋。
茂密而蓬松,看不到一絲發縫。
圓溜溜的頭大抵是小時候端正的睡姿睡出來的。
對方今天穿著的西裝早已褪下,只剩下毫無一絲褶皺的白襯衫,彼時頂上的紐扣松了兩個,領口懶懶散散地敞開,露出冷白如玉的脖頸和嶙峋深陷的鎖骨,帶著誘人的美感。
長睫之下,是那雙蔚藍深邃的眼睛,如寶石一般光澤明亮。
鬼使神差地,宋淮南突然開口:“從今天開始你就搬到我那住吧。”
不止江渝,正在擦藥的江杳也錯愕地抬起眼。
同……同居?!
前者很想問為什么,但念及之前宋淮南反復強調的事,到底沒出聲,只是默認。
再說了,他巴不得和宋淮南產生親密接觸,同居無疑是最好的方式。
但…
“我不放心杳杳一個人。”江渝低垂著睫毛,讓人看不清眼中的思緒。
宋淮南這才想起還有江杳這個人,來之前他就讓人查了江家兩兄妹的底細,江杳平時不住宿舍,又不想回家面對父親,就和江渝在外面一起租了個房子住。
他覺得這不是什么問題,漫不經心道:“這好辦,我在舟寰那有幾套房,距離學校不算遠,坐幾站地鐵就到了,你讓你妹隨便挑一套住,那兒安保措施挺好的,不會出什么問題,實在不放心我就給你妹找幾個保鏢上下接送,你看怎么樣?”
江杳聽得瞠目結舌,為宋淮南的財大氣粗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江渝目光轉向宋淮南的臉,與人四目相對,他看不出后者的意圖,索性也不想猜,便把心中的疑問說出:“為什么要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