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是無眠的一夜。
謝景墨一直在發高燒。
太醫來說,謝景墨一直在喊一個人的名字。
高副將下意識的問,“誰?”
問完。
高副將尷尬。
太醫也尷尬。
當朝將軍覬覦先帝妻子,這怎么聽都覺得大逆不道。
幕城延轉頭對云昭說:“你去瞧瞧吧,說到底,他是因為救我們才導致重傷,真有什么好歹,心里也會過意不去的。”
云昭起身。
說謝景墨高燒已經是輕的了。
他整個人都像是別泡在水里,周邊的被子濕漉漉的一片,剛換上,就又濕透了。
“太后,這藥如果再吃不進去,就——”
回天乏術四個字,太醫沒說出口,但是云昭明白。
她過去喂藥,可這一次謝景墨卻像是決心赴死,不再開口。
她煩躁的把碗丟到一邊,讓所有人退下。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對你愧疚嗎?”
“謝景墨,你這么做,毫無意義。”
房間里沉默如水,從前最會爭辯的人此刻安靜的像是昏睡過去。
云昭盯著他。
心里許久之前的恨意翻涌。
她看了幾眼,而后抬步出去,對門外的太醫說:“救不活的話,就草席裹一裹給我丟出去!”
那一夜。
謝景墨從昏睡囈語到真的昏迷過去,呼吸淺淺,幾乎停止。
太醫叫人去拿草席。
高副將睜大了眼睛,立即跪下,“太醫,這不行啊,謝景墨還年輕,不能就這么死了啊!你再給看看呢!他之前身體很好的,我們在邊塞打戰,他多番受傷,也不過幾副藥就好了,如今怎么可能會死?”
太醫輕輕嘆氣,“那劍上中了毒,如今毒進入肺腑,除非有解藥,否則——”
高副將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