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碾過石板路。
咯吱,咯吱。
蘇文坐在板車上,像個囚犯。
身前,蝎子三。
身后,六名羅剎堂精銳打手。
他們的站位是一座移動的囚籠,將蘇文和那批“新奇玩意兒”鎖死在中央。
刀叔的獨眼如探照燈,掃過街道兩側的陰暗角落。
空氣里有血腥味。
至少三股勢力在跟著。
漕幫的鹽耗子,鬼市的探子。
還有一股……更陌生的氣息,帶著狼的野性。
不用火的飯盒。
能濾清污水的竹筒。
蘇文知道,他扔下的這兩顆石子,會把黑水城這潭死水炸開多大的浪。
隊伍拐入羅剎堂盤踞的內街。
一道身影橫在路中間。
是個“男人”。
藍色勁裝,長發高束,露出飽滿的額頭。
小臂和小腿的線條流暢,充滿爆發力,與黑水城中那些麻木或臃腫的身形格格不入。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眼睛。
像草原深夜的星辰,銳利,野性。
“站住。”
聲音清亮,帶著草原人特有的卷舌音。
蝎子三腳步一頓,三角眼里兇光畢露。
“哪來的野小子,瞎了眼?羅剎堂的地盤也敢闖?”
那“男人”沒看他。
目光穿透所有人,精準地釘在蘇文身旁的板車上。
具體說,是那個自熱飯盒上。
她向前兩步,一股混著風沙與青草的凜冽氣息撲面而來。
“你,就是蘇文?”
蘇文抬起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