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歲半的年紀,擱在普通家庭已經上了國中的健康少年,800米居然跑了接近十五分鐘。
沒救了啊。繁男跟芽衣夫人到底想把這孩子嬌慣成什么樣?
說起來,繁男當年在警校不知是什么樣子?
“呼……呼……你……!你在別人拼命跑步的時候……呼……在發什么呆啊!”
正走著神,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少年就回來了。
遼蒼介低下頭,沒有理會他的控訴,將他專用的鴨子小水壺遞給了他。
江戶川亂步口干舌燥的接過來,小細胳膊擰了半天也沒擰開,不由得有些委屈的看向遼蒼介,仰視的角度顯得他汗淋淋紅彤彤的小臉分外狼狽可憐。
遼蒼介:“……”
遼蒼介深深地嘆了口氣,無可奈何的拿過來替他擰開,又死目的遞回去。
跟江戶川亂步待在一起三天,他經歷的頭疼和無奈簡直趕得上過去一年。
讓人頭痛的小黑貓一眼就看穿了他心里想的什么,當下不太高興的瞪了他一眼。
就是在這時。
早上五點半鐘的太陽翻過山頭,陽光從道路的盡頭傾泄了下來。
遼蒼介和江戶川亂步的側臉被朝陽籠罩,瞳中映出同樣奪目的光點。
亂步目不轉睛的盯著遼蒼介,看到他銀白的發絲被鍍上了耀眼的光邊,朝他伸出的、握著水杯的手被陽光細膩的照耀著,愈發顯得修長又骨感,連指尖都泛著接近透明的白,完美精致得像上帝經手的雕像。
——這是個只要站在那里,就會令一切光芒匯聚的男人。
……就是性格實在太惡劣了。
黑發少年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有些不自然的別開視線,哼哼唧唧的接過杯子喝水,綠眼珠卻仍然偷偷的斜著去看遼蒼介。
看著看著,一向活潑不怕事的少年突然少見的低落下來,有些落寞的抱著水壺。
“吶,蒼介……你跟我爸爸在一起的時候,也會嫌照顧他麻煩嗎?”
遼蒼介看不出情緒的掃了他一眼。
他沒有在這個能看穿一切的少年面前選擇撒謊,而是收回視線,簡單的直言道:“不會。”
“……我就知道。”亂步癟了癟嘴,哭喪著臉站在原地,聲音微微哽咽。
——我就知道根本沒有人愿意做我的朋友。
連唯一一個不會裝傻,不會說他是小騙子的蒼介,都覺得他是個麻煩。
從小時候開始就天然喜歡與遼蒼介親近,在青年到來后的這幾天一直十分興奮的少年,此刻不由得紅了眼眶,肉眼可見的表現出了一種超乎尋常的難過,纖瘦的小身影看起來幾乎有些脆弱。
遼蒼介一言不發的看著他,沉默的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