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衷君聞言當(dāng)即牢牢抓住她的手,指甲都嵌到她的肉里,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老師,你會(huì)幫我的對(duì)不對(duì)?
我只有你了……
都死了,他們都死了,我再無人依靠了!
老師,我如何是好呢……”他話間已經(jīng)吐不清字,眼淚嘩然而下,再也扛不住一點(diǎn)。
夭枝心中亦是戚戚然,輕輕開口,“褍凌,你不會(huì)死的。”
宋衷君聽到她這話放聲大哭,卻因?yàn)樘撊鯚o力而啞然無聲。
她慢慢嘆息,命簿所寫總不比親眼所見,怪道都說司命這差事不好做……
…
夭枝出了宮門,一路徘徊,終究還是去了賢王府。
她在王府外站了許久,看著門口的御林軍,終是尋了原先的狗洞。
她進(jìn)去之后,輕車熟路便能找到他,他往日就喜歡呆著水榭觀魚。
如今過去,果然見他坐在湖旁水榭中,頗有醉玉頹山之姿。
夭枝走近,他抬眼看來,似乎并不意外她出現(xiàn)在這,“夭先生來此,倒是稀客。”
夭枝聞言一時(shí)不知該說什么。
他也不問,慢條斯理端著酒盞一飲而盡,竟沒有絲毫不適,像是飲慣了一樣。
她不由開口,“這酒極烈,你怎喝得慣,你往日不是只飲茶,不喜酒?”
宋聽檐聞言看來,微微垂眼,指腹在杯盞上輕輕摩挲,“怎會(huì)不喜,只是不常喝罷了。”
“是不常喝,還是不能在外人面前喝?”夭枝想到黑衣人,壓不住心中所想,開口分外直白。
宋聽檐見她難得這般慍怒,忽而一笑如月照明珠,薄薄光暈不遠(yuǎn)其耀眼炫目之色,他放下了杯盞,“還是你明白我,我素來只飲茶,可我根本不喜歡茶,此物只能使你清醒,卻不能讓你做自己。”
“不能做自己?”夭枝聞言心中終于明白,她緩緩開口,“所以為祖母求藥的不是真正的你;擔(dān)心祖母和父皇之間的關(guān)系不好,隱瞞寶藏存在的亦不是真正的你;長(zhǎng)年禮佛,文弱溫和一樣不是真正的你,是嗎……?”
宋聽檐面容平靜,似乎根本不怕她知曉,他語調(diào)平和,“如今我在你眼里就這么不堪嗎,我有何處做錯(cuò)了?”
夭枝見他這般平靜,心竟低沉地有些難受,她極為艱難才開口問出來,“你希望祖母安康亦是假的?那么她的死,可是出自于你?”
宋聽檐輕輕轉(zhuǎn)動(dòng)手中空著的杯盞,話間輕描淡寫,“我沒有讓她死,是她老人家年事已高,承受不住滿盤皆輸?shù)慕Y(jié)果。”
如此一來就都通了,她慢慢開口,“所以殺我的黑衣人是你的死士,對(duì)嗎?”
宋聽檐雖沒有開口回答,可看來的眼神已是默認(rèn),他這樣直白,顯然絲毫不打算瞞她。
夭枝想到第一次見他時(shí),他被黑衣人追殺,所以這是他自導(dǎo)自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