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母蠱……豈不就在眼前之人手里?!
嫪貰看向他,神情變了幾變。
宋聽檐不等他問出來,便坦然開口,“母蠱我已找了地方安置妥當。”他說著又微抬眼簾看來,眼露遺憾,言辭溫和,“其實你若早早說了,想要找尋的是這母蠱,我便早給你了,可惜你一字不提,我又如何知曉,自然是幫不到你。”
嫪貰聽到這話眼睛瞬間瞪起,一時氣血翻騰,這倒還是他的錯了!那般情況,他如何敢將這致命命門告訴旁人,自然是只能暗中尋找!
他立時威脅,“那貴人便快將母蠱給我!”
宋聽檐抬眼看他,似乎覺得他天真無邪地“可愛”,他嘆道,“我說的是當時,如今是不行了……”
嫪貰一急,“怎么不行了?”
宋聽檐微微搖頭,頗有些漫不經心,“蠱蟲稀奇可愛,我養得白白胖胖,怎能給旁人。”
嫪貰一時氣血翻涌,直接頭上各穴都微微發痛,他強壓著心中怒火,緩和語氣開口,“貴人留著這蠱蟲有什么用,當心一不留神反被蠱蟲害死。”
“母蠱無害,但牽連子蠱性命,你該擔心母蠱會不會出事,而非擔心我。”宋聽檐四兩撥千斤,輕飄飄推回來。
嫪貰一時語塞,他從來都是聰明人,自然知道該說什么話,“貴人還需要我做什么?”
宋聽檐端著茶,茶盞中的熱氣緩緩往他玉面上騰,他閉著眼睛,長睫微垂,顯然沒有半分在意,“有事自然會吩咐你。”
嫪貰聽到吩咐二字,瞬間握緊了拳,他皺眉怒問,“你是要我永遠聽你吩咐,供你差遣?”
宋聽檐慢慢睜開眼,看向他眼中無悲無喜,“總比沒了命好?”
簡簡單單一句話,便拿住了人的命門。
嫪貰瞬間語塞,他xiong口起伏劇烈,憤怒不減,“貴人不通蠱術,要我做事就不怕‘意外’中蠱?”他咬牙切齒,將意外二字咬得極重。
宋聽檐卻依舊平靜,“你可以試試是我會死,還是一只小小的蟲子死得快?”
嫪貰呼吸加重,顯然被氣得不輕,卻奈何不得,惱怒之余看見他茶幾上擺著早已翻舊的佛經。
他眼里露出不屑,他既信神佛,那必然是有所求,有所敬畏。
這些中原人既拜神明,必然有所忌諱,他不由激道,“貴人這樣的人何需求神拜佛,需知叩拜神明時,不會心中有愧?”
宋聽檐聞言忽然笑起,似乎覺得此話極其好笑。
嫪貰沒得到想要的反應,下意識面露陰狠,只覺此人難對付到了極點。
長年禮佛之人聽到這話竟絲毫不在意,他甚至可以沒有一絲情緒地拿起佛珠,掛在手中輕輕一拂,似早拿習慣了一般。
而他這話,就像拂落耳旁的風一般輕巧。
這人真是沒有情緒,可怕到讓人找不到一點攻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