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前要關著她,是因為發現她能力確實可怕,怕她與賢王如此交好,會對太子人選動了歪心思。
可如今太子成了他疑心的對象,那她自然也就沒有關注的必要了。
夭枝一邊走,一邊問,“酆大人可有讓你去查明白那封通敵信是誰的手筆?”
季堯安卻不好明說,“此事下官不敢多言?!?/p>
“是太后罷?”夭枝在牢中早已想到,太后如此著急下手祖孫三人,為的就是一石二鳥,宋聽檐和皇帝,她都不想放過。
太后這么看重太子,不可能給他留一點障礙,賑災一事一出,已然完全能看出宋聽檐的能力,他對這般令人焦頭爛額的事還能處理得如此游刃有余,如何叫人不忌憚?
太后想要的是可以操控、有血脈之親的傀儡皇帝,而不是摸不清深淺、太有主意的皇帝。
宋衷君和他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是血脈相連亦是牽制,留著宋聽檐自然是威脅,倒不如除掉。
皇帝必然也知道通敵信是假,只是他亦有此心,關了宋聽檐也不過是順水推舟。
他們二人難得目標如此一致,可惜這個目標是宋聽檐,對他來說何其殘忍。
季堯安聽后沒有反駁,“還請大人饒過微臣?!?/p>
沒有否認,便是默認,夭枝自然明白他的難處,“褍凌現下如何?”
“已遷離東宮,如今與旁的皇子并無差別,只是陛下不許他見任何人?!?/p>
那便是軟禁宮中了,命簿里是有一次宋衷君被廢,只是是因為禹州治水,雖說如今不是這個原因,但到底也是順應此事,她倒不著急,畢竟宋衷君作為未來人皇,是必定有更經驗老道的司命看顧,無需她關注。
她需要關注的只是宋聽檐,“賢王如今傷勢如何?”
“殿下自出來之后便一直在府中養傷,如今早已大好,只是太后娘娘去了,殿下必然難過?!?/p>
“通敵信的事,他可知道?”
季堯安搖頭,“下官不知殿下知不知曉,只是太后病逝,通敵信此事即便查明也乃皇家丑聞,自無人剛聲張。”
夭枝暗嘆,“不知曉才是最好的。”
有些事情糊涂些才好……
進了宮,殿內比往日沉靜,氣氛壓抑。
夭枝上前跪在,等著皇帝開口。
太后西去,皇帝雷霆手段,將宓家被連根拔起,皇帝算是打了場登基以來最大的勝仗,外戚干政,歷來難除,永遠是在位者的心頭大患。
可皇帝面上卻沒有絲毫歡喜之色,畢竟他的兒子背叛了他,這可是他做太子時就帶在身邊教導的兒子,最是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