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宋聽檐手中的筆未放,抬眼看去,“黎姑娘不必這般辛苦下廚房做這些答謝于我,我當時也不過是湊巧路過,換作旁人我也一樣會救,姑娘無需記掛心上。”
黎槐玉聞言難得面露羞澀,江湖兒女本就不拘小節,她自來也是直來直往,如今面對宋聽檐竟難掩嬌羞,“殿下客氣了,這救命之恩我是萬萬不能忘的,我也不會做旁的東西,聽夭枝姑娘說你喜歡吃些鄉間小食。
我思來想去也只會做這酥餅,便想著做了送與殿下,略表謝意。”她說著,便將食盒打開,端出里面的桃酥餅。
宋聽檐聞言看了眼遠處的草叢間,一抹淡色裙擺還在。
他面色和煦,看向酥餅,垂眼繼續書寫,“夭先生說的?”
黎槐玉早已知曉夭枝是教導皇子的先生,如今聽他這般叫夭枝也不奇怪,她點頭,“是,夭枝姑娘說的,她說殿下在吃食上頗為作……”
宋聽檐手中微頓,筆下一偏,劃出一道長長墨痕。
在先生心中,我總歸不是男人。
黎槐玉說到這處才意識到險些將夭枝原封不動的話說出來,硬生生止住,面皮子又羞又紅,“……頗為講究,若我有拿手小食,可以一試。”
宋聽檐看著劃出的墨痕,放下了手中筆,含笑看向黎槐玉,溫和開口,“多謝黎姑娘,我過一會兒便嘗。”
常坻當即上前接過。
黎槐玉見他依舊優雅溫潤,只覺夭姑娘可能對殿下有些誤會,這樣光風霽月的貴家公子吃食上自然不可能尋常。
她見宋聽檐有事在身,便也知情識趣不再久留,“那殿下請忙,我便先去練劍了。”
宋聽檐微微頷首,目送黎槐玉離去,頗為有禮有節。
只是這一幕在夭枝看來,卻沒有一點眉目傳情的意思。
她雙手交疊于xiong前,一手摸著下巴若有所思,抬眼便看見宋聽檐看過來,微微抬手招呼她過去。
原是看見她了,夭枝倒不意外,繞過花叢徑直過去,到了宋聽檐面前,有些警惕,“又有何事?”
她如今著實是對宋聽檐有些防備,此人簡直是喪心病狂,硬挨著高燒不退,也要讓她扇一宿的風,讓她到如今看到折扇、扇子類的玩意兒,都恨不得撕碎咬爛。
宋聽檐抬眼看來,“黎姑娘做的桃花酥,先生嘗嘗。”
“那是人家姑娘給你做的,我如何能吃?”
宋聽檐緩緩開口,“為何不能?”
“這……,那……。”夭枝這那半天說不出來,她怕說了,惹了這廝逆反心理,作起來能把自己姻緣都給生生作沒。
夭枝雙手相握于身前,看向別處嘀咕道,“不知道,與你這愛夜里折騰人的說不清楚。”
常坻習武之人聽力自然極好,聽得一清二楚,瞬間瞪大眼睛。
宋聽檐慢慢抬眼看來,也不知有沒有聽見,“先生說什么?”
“沒什么,我只是不愛吃甜的罷了。”夭枝搖搖頭,指了他桌上的玉碗,“殿下快喝藥罷,這藥都涼了,沒得又發起熱來。”
“不是有先生在?”宋聽檐輕飄回道,頗為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