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說了若是不懂其行為,便用人性去推,十有八九都會有答案。
宋聽檐為何不來尋自己?
他是天家子弟,從來尊貴,自然惜命,可他既脫了身卻沒有來找同伴,也沒有告知同伴有歹人。
他知道同伴必然會回到破廟,也必然會碰到這些歹人,那么一個女子遇到四個劫匪后果是如何,他這般聰明又怎么可能猜不到?
那么只有兩個可能,一是他找不到她,二是用她這個人的犧牲可以去拖延這些歹人,而他能增加逃脫的可能。
這地方和復雜的烏古族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對他來說,找到她易如反掌。
那便只剩第二個可能。
雖說凡間有古話,夫妻大難臨頭也是要各自飛的,更何況他們二人沒有這么深的交情。
人之本性罷了,護著自己性命也沒有什么錯,常人必然也是這般選擇,無可厚非。
夭枝想到此心口悶悶的,樹不太高興,他們相識已久,她又這般費心費力于他,雖說是因為差事,但到底還是有些不同的。
如今這般境地,又如何不失望?
很快有人往她這處草叢走來,若是夜間還好些,可這青天白日,再走近些就能看見她。
這群人不是善類,處理起來難免有些麻煩。
她又不能取他們性命,若是下手重了,她不好交代;若是下手輕了,她便交代在這了。
夭枝正左右為難,忽聽遠處一聲重物落地聲響。
那分散的四人聽到聲音,當即相視一眼,往那處追去。
夭枝心中瞬間一緊,難不成那邊是宋聽檐?
她當即起身,卻被身后人靠近捂住了嘴。
她抓住他的手就要反擊,可下一刻便感覺到他身上清冽的檀香縈繞而來,才瞬間反應過來是誰。
后面的人見她沒有出聲,手上才松開,她轉頭看去,果然是他,驚訝道,“你沒先走?”
宋聽檐手指抵在唇上,示意她低聲,他觀察著前面開口,“此處危地,怎會留你姑娘家一人?”
夭枝心中突然有些復雜,又有些歡喜,至少宋聽檐不是她想的那樣。
“山林荒僻必然會有零散獵戶,這處離城中遠,這些人刀上血跡未干,只怕是趁著災情無人看管,趁機燒殺搶掠而來。”宋聽檐見那些人消失在視線里才站起身。
這樣的話,這伙人可不好對付,只怕是不死不休,可她又不能真殺了他們。
夭枝與他一道起身,神情凝重,“你引他們去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