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竹覺著揣測得有些過了,連忙出聲:“我就隨口一說。”
“不對,我看那女的沒那么簡單。聽人說她家是縣城的,爹娘做點小買賣,還在城里有宅子。這樣的人能看上鄭光宗一個什么本事都沒有的泥腿子?做出這等丑事?”
方竹聞言,也覺得有些蹊蹺。但別人家的事與他們無關,自個兒屋的人關起門來聊一聊也就算了。
鄭光宗家。
張翠蓮站在灶前熬苞米糊糊,一頭白發干枯毛躁,整個人消瘦許多,再沒有之前跟人對罵時趾高氣揚的精神頭。院子里那爺倆跟叫芝香的女人商量納她進門的事宜,她也難得沒插嘴。
親弟弟在大牢里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甚至因此怨恨上她這個攢點錢就去看望的姐姐,各種惡毒的謾罵不絕于耳。她卻不敢生怨,時常在想,若是自己早些管教張元,是不是就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如今有了孫兒,她理應高興,可看著皮肉細嫩,一副小姐做派的芝香,怎么也笑不出來。但家里兩個男人明顯都對芝香和肚里的娃娃滿意得緊,她也不敢唱反調,干脆退到一邊。
“我爹娘這回是真的氣狠了,不許我把這個孩子留下,可我實在舍不得,才偷跑出來找你的。”芝香歪坐在椅子上,垂眸哭得梨花帶雨。
“必須留下,香兒,你可別犯傻。這是我的
新孵的幾窩小雞又破殼了,
一共三十八只。但如今已進入五月,期間不知有多少小販兜售,該買雞仔的人家早就添置。鄭青云在附近村子轉過一圈,也只賣出二十來只。
剩下的他沒舍得兩三文錢便宜賣給人家,
都好好裝在車上,
準備帶回去自己養著。今年陸陸續續宰了好幾只母雞吃掉,
上一批雛雞也因各種原因死去三四只。算一算家里現在還有近六十只雞,
再加一些也不多,
總歸養得下。等長大能下蛋能吃肉,
反正不會虧。
從最后一個村子離開時已過晌午,外頭太陽依然很烈,路旁的樹林里知了不知疲倦地滋哇亂叫,震得人耳朵發麻。
有牛虻扇動翅膀圍著水牛上下飛舞,
惹得它煩躁不安,不停甩動尾巴抽打。
鄭青云坐在車前,
手執樹枝,
時不時揮動一下幫著驅趕。他沒打算直接回家,這邊離鄉里的集市不遠,他想繞過去看看,能不能尋點新鮮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