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地鋪。”
方竹:“……你是不是嫌你身上的傷好得太快?還是想讓娘找我的麻煩?就這么睡。”
她坐起身,把破棉被折成條放在兩人中間,又重新側身躺下。
“哦,”鄭青云一手拉著被子,面上露出個有些傻氣的笑,“你放心,我不會做什么的。”
方竹沒答話。
鄭青云也不再多說,滅了油燈,慢慢躺在床上。
屋里黑沉沉的,方竹蜷著身子,聽見自己的心如擂鼓般怦怦直跳。
身旁的人躺下后再沒了動靜,方竹卻沒敢松懈。直到房里響起輕微的鼾聲,她才闔上眼陷入夢鄉。
鄭青云醒來的消息
煮完醬豆子,時日尚早。
涮干凈鐵鍋,就著灶里的余火將早上留的餅子熱一熱,簡單墊過肚子,陳秀蘭和方竹就扛著鋤頭下地了。
前些日子撒下的豆子經過一場雨,已經發芽,但雜草比它們長得更快,不早早薅掉,豆子很難長好。
看著方竹她們準備出門,方桃也趕緊提著水桶、拿上竹筒跟在后頭。先前鄭青云沒醒,方竹和陳秀蘭去干活兒,總要留下她看家,一待就是一天,如今可算是不用了。
一到地里,麻雀、斑鳩就爭先恐后地振翅飛上樹梢。
莊稼地就是這樣,將將撒下種子就鳥雀扎堆,趕都趕不開,插上稻草人也不頂用,只能勤往地里跑,多嚇嚇它們。
陳秀蘭使勁兒拍著雙手,邊跑邊高聲咒罵。方竹也撿過田邊放著的破竹桿,在地上用力敲打,造出一連串噼里啪啦的脆響。
就這么鬧了一會兒,停在樹上的鳥雀才嘰嘰喳喳著飛得更遠。
沒了礙眼的東西,方竹和陳秀蘭放心地開始薅草。
方桃則跟在后面撿地龍、捉螞蚱,裝進竹筒里用野草塞上口面,就能帶回去喂雞。
不過到底還是孩子,只在地里待了不到兩刻鐘,就跟方竹說要去溝里摸螃蟹。
又有幾天沒下雨,溝里的水流得沒那么急,坑洼的積水也不算深,方竹就沒攔著她,只叮囑道:“就在這旁邊,不準跑遠了。”
方桃應了一聲,把竹筒立在樹蔭下,就提著木桶歡天喜地地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