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葉下藏著累累的珊瑚珠,聞禪走近了細(xì)看,恍然道:“是櫻桃啊。”
“嗯。”
裴如凇垂眸,收回了目光,提著燈繼續(xù)朝門外走去,把聞禪和櫻桃樹留在院子里。
“可以吃。”
回憶(四)
夏初天亮得很早,
馬車離開裴氏府邸,迎著涼爽的晨風(fēng)駛向城門。街道兩旁的民居家家門戶緊閉,大街上不時有其他官員車駕經(jīng)過,
多數(shù)都走得慢吞吞的,
好像赴死前自欺欺人的拖延,
心中暗暗祈禱天上掉雷,
不管劈死相歸海或者劈死自己都行,這樣就不必在生與義中搖擺掙扎了。
聞禪穿著粗布短打,手和臉都涂得黑黃,
貼了幾片假胡須,偽裝成車夫模樣,
手心里全是冷汗。等趕到城門時,一抬頭正好對準(zhǔn)城頭懸掛的一排尸體,
死人的眼睛還圓睜著,嚇得她手中打滑,猛地勒緊了韁繩。
好在前面就是城門守衛(wèi),
她這樣姑且還能算剎車剎早了,
沒有引起叛軍警惕。一名負(fù)責(zé)守門的軍將走上前來,
手按刀柄,
不耐煩地例行詢問:“誰家的?”
聞禪粗著嗓子,順從地答道:“我家主人是禮部裴侍郎,今日奉命出城,
還請官爺放行。”
話音落下,
前后左右所有人的目光突然齊刷刷投向他們這邊,
吵吵嚷嚷的城門下竟然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剎那間聞禪全身汗毛炸起,
從手指尖麻到了頭發(fā)絲,還以為自己說錯了話暴露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