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沉默幾秒,“事出突然必有古怪,你父親不是個沉迷美色之人,這么多年本本分分,偏著了她的道,可見是個有手段的人,不過是狐貍總會有露出馬腳的時候。倒是你——”
他一頓,語重心長的叮囑,“差不多就行了,你先斬后奏離開周氏,讓老爺子騎虎難下,留也不是,不留更不是,等遞來臺階,就回去吧。到底骨肉至親,別為了意氣用事,因小失大,你父親也不年輕了。”
“我父親愛子心切,對女兒尚且視作掌上明珠,說不定一咬牙,守到小兒子長大呢。”周衍半是調侃辦認真,“那就沒我什么事了。”
程老氣極反笑,“你這不是混賬話嗎,周氏能有今天是周家祖祖輩輩的心血,沒被外人擊垮,反倒敗在了窩里斗,簡直讓人貽笑大方。你還真打算與周家決裂,成為孤家寡人不成?”
“叔叔這話錯了,我的后半輩子要指望周意,而非周家。至于她能不能孝順我,就全在您能不能將今天的事辦成了。”
說罷給程老倒了杯酒,“要是沒了老婆和孩子,我就真成‘孤魂野鬼’了。”
繞來繞去,還是繞到了姜且身上。
程老后知后覺被他算計了,頓時哭笑不得,“這么癡情,當初怎么走到離婚那一步了?”
周衍嘴角泛起一抹苦笑,“老太太枉死,我實在不知該怎么向她交代,我和她這三年,總是因為負氣做錯了很多,也錯過了很多,與其相互糾纏,不如從頭開始。”
縱然做這個決定時,也曾猶豫過,會不會是一條沒有結果的路,但只要能彌補她一分,也是好的。
“難怪你小子要走了孩子,母女本是一體,有周意在,她就像一只被你握住線的風箏,想飛也飛不走。”
程老醍醐灌頂,卻也不得不提醒他,“但你想過嗎,十年之后,你母親刑滿釋放,你要她們如何相處?”
周衍背脊一僵,目光落在對面的空位上,一時沒有說話。
不待程老多問,當事人便回來了,這個話題只好到底為止。
酒足飯飽,送程老離開后,天已經徹底大黑了。
姜且一轉頭,就看見人高馬大的男人靠在不遠處,一言不發注視她。
不曉得是天氣太熱,還是酒精的緣故,他連xiong膛都染上了一層淡紅色,讓襯衫下壁壘分明的xiong肌,看起來性感又撩人。
“你還好嗎?”
姜且忍不住問了一嘴,不管怎么說,今天的事都多虧了他。
他目光似有若無落在她小臉上,嗓音低沉,“程老從不輕易許諾,他既發了話,項目的事,肯定十拿九穩。”
姜且聽出他的潛臺詞,她的確有些擔心。
“成與不成,我都盡力了,剩下的,就聽天由命吧。”
“指望老天不如指望我。”他果然開始戲謔,“有沒有人說過,姜小姐笑起來的模樣,能把人迷的神魂顛倒?”
姜且頭皮發麻,直接無視,“開心在哪兒?”
他就知道會是這樣的反應,似笑非笑吐出兩個字,“婚房。”
姜且登時擰起眉,“怎么沒送去我那兒?”
“你那兒有人照顧?”他不信任司機,“把孩子交給一個單身男人,你也放心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