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且一下子抓住重點,陶禧沒想到她這么精,頓時為自己說出口的話感到后悔。
她愣了片刻,趕緊找補,“賬目自然是清楚的,別人就算了,難道連你自己的父親都信不過嘛?”
姜且微微一笑,目光轉移到置身事外卻又一只按兵不動的姜父身上。
“沒有外人在,我們關起門來,就不必說這種場面話了。他管理公司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不會過河拆橋,但董事長的位置,勢必要退下來,外公離世前,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最晚到我25歲,公司是一定要如數奉還的,當時,你們并無異議。”
可陶禧的反應明顯是后悔了,只是周衍在,她忌憚,又不好說的太直白,趕緊兩步過去姜父身邊。
后者小口抿了口茶,一反常態的說,“你要接手公司我沒意見,周一我會召集股東大會,屆時你就一起過來吧。”
無利不起早,直覺告訴姜且沒那么簡單,果然他說一半留一半,“少數服從多數,只要他們同意我卸任,你上任,我二話不說,立馬走人。”
姜且瞇眸,“您這是在威脅我?”
“不敢當,”姜父冷笑,仿佛已經忘了姜且是他親生女兒這個事實,針尖對麥芒地說,“你既對我心存芥蒂,我也不想討這個嫌,公司姓姜沒錯,可成百上千的職員都等著養家糊口,總不能說換就換,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否則何以服眾?”
這個時候耳邊忽然響起一聲不合時宜的輕笑,“姜董這么從容鎮定,看來已經暗箱操作了?”
男人逗著懷里的孩子,仿佛只是隨口一說,也分辨不出喜怒。
陶禧不樂意了,臉一沉,“周總說話可要講究證據,這是把我們當什么人了——”
姜父反過來丟給她一個警告的目光,此前一直拿不準主意,周衍會不會插手,正好趁機問清楚。
皮笑肉不笑地說,“聽周總說話這意思,莫不是也想來分一杯羹?”
堂而皇之的威脅
男人聞言,雙腿交疊,換了個姿勢,從容不迫,“姜董別緊張,我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犯不著當真。”
姜父扯著嘴皮子,一雙眼眸盡是精明,“我要是記得沒錯,周氏涉獵的板塊,和姜氏——”
他的話戛然而止,卻成功引的周衍抬頭。
男人隔著一段距離,皮笑肉不笑,“別說一個姜氏,就是十個姜氏,我也不放在眼里。”
是了,兩家公司懸殊太大,周衍的確有這樣猖狂的資本。
但姜廣濤卻依舊不信,“那你今天來,是為了什么?單純過來探望我們二老嗎?”
陶禧見狀,也跟著添油加醋,“姜兒,你可要想好了,娘家才是你的底氣,我們再不好,終究血濃于水,要是連最后的倚仗都沒有,以后受了什么委屈,可就真沒人能給你做主了。”
“您說這話,難道不覺得虧心嗎?”
在周衍面前,姜且不想一筆一筆的跟他們翻舊賬,沒意思。
她也不怕姜廣濤夫婦耍花招,正要直接一口應承下來,姜父就先一步開口道,“你跟我到書房來,我有話跟你說。”
如果說不方便,那么在場的唯一兩個外人就是姓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