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眨也不眨一下,丟了匕首,不慌不忙從地上抓一手止血藥粉,胡亂地灑在傷口上,又用紗布隨意地纏了幾下。
婉拉差點暈厥過去,眼前黑了好幾秒,終于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放血療毒,剜肉醫瘡,他真是瘋了。
她小跑過去,整張臉都是慘白的,雙腿軟得不得了,仿佛被剜肉的人是她。
“納塔哥,你怎么可以……”
對自己下這么狠的手。
她不敢繼續說下去,方才就被他警告過了,她不配說他什么,更不配干涉他的一舉一動。
婉拉趕緊從又拿出藥箱,仔細給他止血包扎,他手臂上的血流了一地,弄得兩人身前都是。
卻是刻意拿遠了手臂,沒有一滴血是染到床上的,更沒有沾到昏迷不醒的女人身上。
納塔任由婉拉給他包扎,高大的身軀杵立在床邊,凝視著床上的溫小禾,偏偏耳邊又回蕩起她的聲音。
“別sharen了,別sharen了……”
她都昏過去了,還想著叫他別sharen,真是愚蠢可笑。
婉拉給他包扎完手臂,她自己嘴角還在流血,臉上臟兮兮的,又看了納塔好幾眼,全是疑惑的神色。
她不懂,為什么納塔要這樣做,對溫小禾的苦肉計嗎?
他從來都不是憐惜旁人性命的人,連為他生兒育女的女人和出生入死的手下稍有不慎都難逃他的殺害,何況是在他眼里連豬狗都不如的尋常村民。
她說屠村,是順著他的心意說的,他有何不滿意……
兩人都中了蛇毒,他選擇剜肉,把唯一的解毒藥留給溫小禾,還是在陸北驍下落不明的情況下。
倒是一出極好的苦肉計,溫小禾醒來,保不準就真著了他的詭計了。
納塔注意到若有所思的婉拉,側過身去睨她一眼,語氣平淡地說:“我把她留在這,你照顧好她。”
“納塔哥你去哪兒?“
婉拉沖著他的背影喊了一聲,她擔心他身上的傷。
都這樣了,還要急著出去,肯定又是真槍實彈地跟什么人去火拼。
納塔沒說話更沒回頭,徑直從屋里出去,婉拉追了幾步,靠近窗邊的位置,聽到外頭傳來納塔和手下的談話聲。
“有消息了嗎?“
“底下的人說,看見陸北驍受了傷往南邊去了。“
“帶一隊人,把他的尸體帶回來。“
“是,大哥。“
兩人走后,一窗之隔,不知為何屋內的婉拉變得緊張兮兮,雙手攥成拳頭,來回踱步,像是在尋思什么要緊的事情。
片刻,她停下腳步,快步走到床邊,從一側床下抽出一本泛黃的書,書上印的文字是漢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