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把最后一勺飯塞進嘴巴里,鼓著腮幫子一邊津津有味地咀嚼一邊說:“不好吃,一點都不好吃。”
她才不要承認這個女人做的東西好吃呢。
溫小禾淡淡一笑,收拾桌子上的空盤子,突然看到她手腕上纏著一層紗布,她動作一停,擔憂地問:“這怎么弄的?”
林曉快速把手收回去,手腕塞進袖子里,瞥眼看她,嘟著嘴說:“要你管。”
“誰打你了嗎?”
溫小禾放下盤子,拽過她的手腕,縱使林曉不讓,她還是將她的袖子擼了上去。
一層薄薄的紗布,紗布下面應該是抹了藥,看不到傷口。
“你年紀這么小,手怎么這么糙,有人逼你洗衣服做飯了嗎?”
林曉不吭聲,抽出手背在身后,嘟囔一句:“才沒有呢,是我自己弄的。”
“你……”溫小禾不解地看著她,她這個年紀的小女孩正是愛美的時候,怎么會如此不愛惜自己的手,還有手腕上的傷口,她也不說是怎么弄的,讓人擔心。
林老師死了,陸北驍也遠在天邊,林曉日子過的肯定很不容易,只是想著,溫小禾鼻尖就酸酸的。
這種無依無靠,孤獨生活的感覺,她忍受了十九年。
林曉看見她眼角的淚痕,坐不住了,終于開口解釋:“是我習武的時候不小心傷到的,手糙就糙吧,哪兒有練家子手是滑溜的。”
“習武?”
溫小禾重復她的話,眼前一亮,怪不得她能一個人背著書包翻山越嶺到這里來,原來還是個練家子。
林曉點點頭,洋洋得意,繼續跟她說。
“我學的可不是三腳貓的功夫,師父就我一個女徒弟,把看家本領都交給我了。”
“奉勸一句,別想著跟我搶北驍哥哥,你打不贏我的。”
話音剛落,她從椅子上跳下來,伸出手就去抓溫小禾的手臂,未曾料卻被溫小禾一個躲閃后反擒住。
“誒誒誒,疼,你松手啊。”
林曉彎著腰背對著溫小禾,一只手臂被她擒住摁在身后,嘴里一個勁地叫喊。
溫小禾松開她,拍了拍雙手上的浮塵,語氣平淡地說:“小孩,跟我動手,你還得練幾年呢。”
林曉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眼神向上看瞪著她,一臉得不服氣,斥責:“粗魯,粗魯的老女人。”
“雙標,雙標的小屁孩。”溫小禾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林曉說也說不過她,打也打不過她,拽起桌子上的雙肩包,頭也不回地跑出去。
“誒,你別亂跑!”
溫小禾跟著她跑出去,把碗筷丟到地上的水桶旁邊,一抬頭看見林曉往山下跑,她想也沒想便追上去。
林曉在她前面不遠處,兩條腿跑得飛快,像個山間的猴子似的。
溫小禾半點不敢馬虎,緊緊追著她,一邊喊一邊追:“別跑了,快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