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盛家人。
不容易。
時隔十幾年終于想到養(yǎng)父母他們了。
電話是曾經寵愛她的大哥盛建黨接的,透著陌生的冰冷,“趙女士。”
趙小雨因對方的稱呼,骨子冷到不能動彈。
“小妹作為趙家的養(yǎng)女,懂分寸,懂還養(yǎng)育之恩,懂怎么尊重人。你呢?最疼愛你的奶奶去找你發(fā)生什么,需要我們當面對峙嗎?你是怎么對我們盛家的?你說小妹占了你的位置,享了資源,那你在我們盛家就吃過一分苦嗎?
這么多年沒聯(lián)系,你是怎么有臉一聯(lián)系就伸手要錢的?我爸媽說了,不要你還養(yǎng)育之恩,只當白養(yǎng)你十二年,本來就沒血緣關系,以后你如果有臉,還是別來招惹我們盛家人了!畢竟我們也不是吃素的!”
后來,趙小雨抱著兒子一個人撐過八十年代、九十年代……
她的愛人沒能成為全國首富,她婆家弟弟們也沒出走海外、港城,穩(wěn)穩(wěn)待在國內發(fā)展,拿著她的錢買了工作,沒上幾年班卻撞上九十年代下崗潮。
沒了工作的婆家人,全都擠來了四合院。以前住三人還寬敞,之后弟弟、弟妹和他們的孩子們,幾十口人住進來后,四合院便擁擠起來。
他們之所以對她態(tài)度還不錯,仗得就是背后還有個拿高額退休金的父母。他們不信趙大雄和秦芳會放任她不管,待二老去世后,那些積蓄還不是趙小雨的?
趙小雨本人也是這么想的。
可,她沒想到自己會死在父母之前。
到死,都只有愛人的唾棄臉守在病床邊。
“呸!晦氣!知道我打聽到什么了嘛?你爸媽早早立好遺囑,將多年積蓄捐給國家,別說是你,就是我們孩子也繼承不了分毫!你說說你做人咋這么失敗?這些年受苦受累就算了,父母一分錢都不接濟你!死后你也沾不到邊!
你當初要是不和盛家鬧那么僵,就有兩家人疼!”軟飯男越想越激動。
在宋家,他可沒少聽到趙小語和盛淺予那些事,都是趙小雨單方面仇視盛淺予,后者不帶搭理的。
結果如何?一個雖然是軍區(qū)首長的閨女,最后混成死前無人問津的地步;一個靠著自己努力,成了電視上人人瞻仰,國內外贊美不絕的院士!
軟飯男還嫌刺激對方不夠,道:“你要是能接受盛院士,按照盛院士的高尚品格,要什么沒有?至于落得現(xiàn)在這個下場?本該是千嬌寵愛,結果……呵,活該。”
趙小雨最終沒撐過來。
她想到前世。
前世認回趙家時,已經很晚了。
趙家沒抗住動蕩年代的摧殘,被下放,而十五歲的盛淺予堅決不與家人脫離關系,同趙家夫婦一起前往農場。陳舟也隨著盛淺予走后,去了海島的部隊,闖出一番天地來。
76年,回到京市的趙家人,身體千瘡百孔。
盛淺予沒在出事前拿到大學畢業(yè)證,但也憑借自己能力踏上醫(yī)學的道路。
八幾年,趙盛兩家才發(fā)現(xiàn)孩子抱錯,而她與盛淺予雖然改過姓氏,但兩邊親情改不回來。
趙大雄和秦芳憐因盛淺予多年來陪他們在鄉(xiāng)下吃苦,只一味讓她忍讓:“淺予為我們在鄉(xiāng)下自學醫(yī)術,采些草藥給我們補身子。她本來可以以知青的身份下鄉(xiāng),但這樣一來就不能名正言順地照顧我們,所以寧愿自己吃些苦,也不想掩蓋與我們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