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鈺安,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白云峰顯然十分生氣。
白鈺安依舊神色淡淡,看向白云峰的眼神中沒有半點悔意和懼怕,“爹,我說,我把李歲寧送回去了。”
“你!”白云峰揚起大手,看樣子就要扇下去。
“爹!”白世安立刻焦急的喊了一聲,他趕緊過去攔著白云峰,“爹,別沖動!”
“你讓開,我今天非得給他點顏色看看,他太沒有規矩了。”白云峰怒氣沖沖的說道,就要推開白世安。
“六弟,愣著干什么?”白世安有些攔不住白云峰,立刻喊幫手,“快過來幫忙呀,攔一下爹。”
游竹紋絲不動,一黑一藍的瞳孔中,顯然也有對白鈺安的不滿。
“二哥,”白世安沒辦法,只能轉而看向白鈺安,“二哥,快跟爹認錯,妹妹不可能回去,你說的事兒……不可能發生,你就說你說錯了,快呀!”
白鈺安皺了皺眉,他不知道老四哪來的信心。
他又看向白云峰,非但沒有認錯,反而一副一人做事一人當的樣子,“爹,你不用打我,這次,是我擅作主張,等楊哼回來了,你也別責怪他,我愿意收軍法處置。”
“……”白世安驚得瞪大了眼睛,“二哥,你說什么呢?”
軍法處置?
白家軍的軍法一向嚴苛殘酷,如果白鈺安真的受了軍法,恐怕要沒了半條命。
而且,他就那么不喜歡妹妹嗎?
同樣覺得不可思議的還有白云峰,他沒想到白鈺安寧愿受軍法處置,也不愿帶著小團子上戰場,實在是太過分了。
“好,很好!”他終于被氣的憤怒到了極點,一把推開四兒子,“白鈺安,看樣子你早就做好了準備,那我就成全你!”
“來人!”白云峰喊來副將,冷聲吩咐道,“軍醫白鈺安,罔顧軍規,違抗軍令,現……”
“爹!”白世安急的不行,又去催促白鈺安,“二哥,快認錯呀!”
白鈺安跪在那,腰板挺得筆直,硬朗的臉上沒有一絲悔意。
他沒有錯,即使受了酷刑,也不后悔。
“這里沒有什么爹!”白云峰恨得咬牙,“從現在開始,你們不許再喊爹了!”
他目光沉沉的看著白鈺安,這個二兒子,不知道從哪天開始,就完全變了一個人,一味地呆在藥坊里,對將軍府的事兒不管不問,對家中兄弟漠不關心……完全不像他白云峰的兒子。
“現……對白鈺安處以杖刑……三十!”白云峰幾乎是顫抖著聲音說出口。
“謝將軍!”白鈺安竟然欣然接受了。
“爹……”白世安立刻跪了下去,“將軍,白鈺安只是一時氣急,說錯了話,歲寧不會回去的,您就饒了他吧。”
“白世安!”白鈺安受不了了,與杖刑相比,他更無法接受老四這么信任一個外姓人,“你醒醒吧,這一路上,咱們過得什么日子,你難道不清楚嗎?李歲寧生了病,又去了鎮子上休息,相比之下,你覺得她還會選擇繼續前往北境嗎?”
這就是他的算計。
一路上,李歲寧跟大家一樣,吃不飽、睡不好,可去了鎮子上,哪怕遠不如皇城的鎮子,對她來說都會變成一種享受。
他不信,李歲寧還愿意回到這條望不見頭的苦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