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此前未能留訊,便悄然離去,還望先生勿怪。”
天寧寺,一處院落中。
細細做了一番規劃,已有未來打算的李清河,找到了白先生。
他有心在天寧寺修行一段時日,待亂局落定,再去尋十鶴道人,原本不急著找先生敘話。
但尋思先生一家不日便要去靈光洞天,日后見面也難,是才在有了幾分打算后,過來拜見。
白景嚴聽得李清河道歉,微微搖頭:“你不必與我說這些,你的脾氣,我再了解不過,若非遇到急事,也不會不告而別。”
頓了頓,問道:“你拜師不成的事情,我已從楊明烔處聽說了。以你性格,既入道途,即便拜師不得,想來也不會輕易放棄,關于日后打算,你是如何考量的?”
面對自家先生,如今再無蛇毒種身的李清河,對于自身打算,自然不瞞半句。
他先是仔細講了講這些日子的遭遇,除去云中子一事,牽扯太多,不好解釋,基本上都沒隱瞞。
“……呂山教李閑云長老有言,我若能熬過四九劫年,有此番緣份在前,日后可再拜呂山。說來呂山教也不愧有教無類之名,李長老見我并未因為拜師不成,就此喪魂,還提點了幾句,講了講呂山掌教齊太丘真人故事,以做勉勵。”
李清河將齊太丘相關說了一番,感慨道:“想那齊掌教經歷之難,遠非我所能及,只聽那一句詩帖,清河便頗有幾分感觸,日后該當以前輩為鑒,淬煉道心。”
哪知白先生聽了,卻沒多少觸動。
沉吟片刻,忽然道:“清河,你隨我到山下走走如何?”
李清河一怔。
也沒多想,只道是日后先生要隨玉瓏兒同去靈光洞天修行,想要和他多交代幾句話。
便也點了點頭,同先生一道出了古寺。
巡道下山,到了山腳一處溪邊,方才停下。
站定幽溪之畔,白先生回頭看了眼天寧寺方向,已不見古寺面貌,這才回頭看向李清河:“清河,你可還記得我早前與你說過的,關于宋國道正司對玄門各派弟子名額如何處理一事?”
李清河意外看向自家先生,不知先生為何突然說起此事。
但還是點了點頭:“自然記得,先生曾言,宋國道正司名額,都是皇族世家早定,并無我等寒族機會。”
白先生轉身望向山外云天,負手一嘆:“那你以為,你此番能得呂山教那位長老許諾緣法,這‘緣’字何來?呂山既是有教無類,那位掌教齊真人,又為何在苦修二百余載之后,方才得來這入門之‘緣’?”
李清河眉心一凝。
片刻后,面色微變,遲疑道:“清河之‘緣’,怕是瓏兒關系……至于那位齊真人……”
白先生接話道:“天下玄門,道脈無算,其實不少紛爭。其中靈光洞天一脈,于此之中,沖突勢力不少,也有部分盟友,你此番問法,所謂‘緣’字,便應在此間。”
“如今天寧寺匯集五家道脈,靈光洞天是其一,余下四家,諸如你所知滄元道院以及呂山教,以及剩下的九華宮、紫虛觀,都是洞天盟友。”
“你之所以能得呂山長老親見,又能請來九華宮法器觀照,便是因為你的確有些天賦,又有瓏兒關系,得了靈光洞天弟子引薦結果。”
“至于那位齊真人,我不知他有何具體經歷,后來如何拜入呂山,但想必那兩百年間,便是少了這份‘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