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玄符被齊昀盯得心下發毛,清清嗓子,正準備說話。這時候門外被叩了幾聲。
“中郎將,許女郎那兒送來膳盒。”
“許女派人來了”鄭玄符有些意外。
士族子弟最是權衡利弊,之前鄭玄符勸說齊昀娶許倏女兒,好獲得助力,自從許倏兒子許少安成了個廢人之后,也絕口不提此事了。誰知道許倏竟然去求齊侯,結了這門親事。現如今有了許倏這個岳父,猶如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只是齊侯親自答應的婚事,鄭玄符可無可奈何。聽到許堇派人過來送膳,頗有些稀奇,“她怎么送膳來了,我記得以前,除非在侯府里遇見,否則一年到頭,都見不到她一面。現如今倒是記著送膳來了?”
齊昀沒有搭理他,“讓人帶回去,”
“就讓人送回去了?”
齊昀這才抬頭暼他,“衙署里頭備了膳食,不用外人送過來。”
鄭玄符突然想起之前齊昀與許堇定下婚事的那些傳聞。有那么一遭,的確也是不會許堇還有什么情面了。
“你就當時給許將軍幾分薄面,許女為人木楞,這種討好人的手段,恐怕還是她父親告訴她的。也算是顧全她父親的顏面了。”
“他?”
鄭玄符看著齊昀的面上詭異的笑容。
“讓人回去。”齊昀微微提高了聲量,門外的人聽出他話語下的暴怒和不耐。不敢繼續逗留,馬上去了。
鄭玄符對他突如其來的怒意,先是一愣,而后才反應過來,怕是許倏做的那些事,已經傳到了齊昀的耳中。
許倏親自到楊之簡門上做媒,想要把晏南鏡給嫁給自己的部將。事情自然沒成,不僅沒成,反而楊之簡門上還拉著好些財帛送到許倏府上,說是多謝許將軍的勞心勞力。
那些財物都是從齊昀府上出來的,甚至放置財帛的那些漆箱上還帶著齊昀府上的印記。這下可好,鄴城里都知道他送給心上人的財帛,竟然被心上人給送到許倏那兒了。
雖然沒明說,這促狹的手法。完全不是楊之簡的風格,只能是另外一人的手筆了。
即使許倏沒有收下,叫人退還了回去。但這事到底還是弄的鄴城人盡皆知了。
鄭玄符看了一眼齊昀,知道齊昀這是把火全都撒在了許倏身上,厭惡許倏竟然敢動這個心思。晏南鏡把他送出去的財帛轉贈給許倏,舍不得對她發火,那就只能遷怒于許倏。至于許女那純粹是被殃及到了。
他心下想明白之后,也只能對許堇報以同情。
“君侯出兵了。”
鄭玄符坐下來。
“我知道。”
對于遼東的反叛,齊侯暫時令人帶兵前去鎮壓。
“這次恐怕要打上一段時日了。”齊昀低頭看著自己手里的簡牘,面色漠然,“不斬草除根,就算攻下城池,過不上多久又要故態復萌。一而再,再而三,這件事有得鬧騰。尤其扶余和高句麗在一旁伺機而動,但凡有點肉味,就和鬣狗一樣一擁而上。”
“還別說鮮卑還在一旁觀望。等著若是鄴城處置不及時,他們也能從中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