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鏡把剛才齊昀那兒送來幾箱子金餅的事說了。
鄭玄符聽得目瞪口呆,兩只眼珠幾乎要從眼眶里掉出來,他心頭除了震驚,就滿是復雜,伸手拿起面前案幾上的漆卮,喝幾口水,好好的壓壓驚。
齊昀并不是個吝嗇的性子,但也是量入為出的人,多余開支在他看來,能免就免。現在一口氣給人送了這么多的錢財,鄭玄符滿心復雜的厲害。
一口水下喉,聽到那邊晏南鏡開口,“這么多金子,實在是受之不恭。所以還請鄭小將軍幫忙把這些金子送還中郎將。”
鄭玄符一口水霎時全嗆在嗓子里了。他丟開手里的漆卮,捂住xiong口咳得驚天動地,死去活來。
清俊的面龐上漲紅得幾乎發紫。
在場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晏南鏡就要過去,被鄭玄符抬手給制止。
鄭玄符紫漲個臉,連連搖頭,讓她不要過去。隨即捶了捶xiong口。勉強算是順下這口氣。
“你要把這些都送回去?”
他滿面的不可思議,“這就算了吧?送出去的哪里有送回去的道理。而且他送過來有他自己的用意,知善要是送回去了,恐怕他還要不高興。”
“就是因為有他自己的用意,所以我才要送回去。不然日后恐怕有麻煩。”
鄭玄符嘶了一聲,他又喝了一口水。晏南鏡哪怕在盛夏里也不飲用冰水,漆卮中的水在此時,溫熱的稍稍有些燙。
他滿臉的糾結,眉頭緊鎖,似乎在思索什么,過了小會抬頭起來看她,“我覺得知善你還是收下的好。”
同是男人,哪里不知道齊昀的用意。
男人的情在哪,錢財就在哪。男人嘴上說的那些甜言蜜語,以及那些關懷舉動。女子看了如癡如醉,但也不過是男子的手段而已。畢竟不花費什么,上下嘴唇一碰的事,比起將要得到的魚水之歡,這點根本就不算什么。
若是真的動心動情,那就不是那些山盟海誓,必定是實實在在的看得見的好處。
現如今錢財都送到她這兒了。鄭玄符哪里還不明白齊昀的用意,他要是答應幫這個忙,到時候別被齊昀反手整治了。
齊昀動手起來,可別指望他還有任何情分。
“我倒是覺得你收著就是。”
見著她要說什么,鄭玄符嗤笑一聲,“不要學那些文士口里的所謂德行。說實在的,他們說的這些德行只是拿來與人爭吵的時候,好彰顯對方道德敗壞,好顯得自己所言都師出有名而已。如今世道,你也該多為自己好好想想。”
“再說了,這金子給你,你就收著。萬一哪日用得上呢?”
“可是這么多,我收下來于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