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鏡垂頭看了一眼身前的雙手,“陛下只是和我說,他不會強迫我入宮而已。”
齊昀挑了下眉頭,臉上譏笑更重,“知善應該不了解男人吧?”
晏南鏡不說話,只是睨他,只聽他繼續道,“男人若是對女人沒興致,除卻必要之外,是不會特意和她有什么別的牽扯。他去見你,和你說話。我原本以為他是想要從你這里刺探消息,可是你才到鄴城沒有多久。找你刺探,能刺探什么,何況需要他親自駕臨嗎?”
“既然和公事無關,那便是私事。男人和女人之間的私事,你覺得會是什么?”
晏南鏡蹙眉看他,又聽他道,“不要說他是什么君子,這個世道君子是死得最快的,根本就不會坐在高位。”
“我沒說,是你說的。”晏南鏡說完嗤笑,“何況他來見我,我也不能把他打走,你說我除了聽著能怎么樣。你與其還在我這兒花費功夫,倒不如想辦法讓陛下直接對我沒興趣了,更來的有用。”
她的話語直中要害,身后的齊昀好會沒有說話,她察覺到加在身上的力道松動。隨后那雙手臂放了下來,他退開到一旁。
她說的很對,但這也是最難的。
“你不該跟來的。”
過了好會,他道。
“現如今說這個怕也晚了。”晏南鏡坐在那兒,手掌支撐著軀體,“這種事你找我又有什么用處?事情的根本不在我這里,你和我說上再多也沒有用。既然在我這耗費功夫,還不如去找陛下,讓陛下對我沒有念想來的更好。”
他沉默著,良久之后,他抬頭和她雙目對上,晏南鏡沒那么容易放過他,她緩緩靠近了,“你來找我,是關心我,還是因為你嫉妒?”
她纖纖指尖戳在了那層薄薄的素紗襌衣上,“嫉妒陛下來找我,又擔心我真的被陛下表露出來的溫文爾雅所俘獲。”
他臉色蒼白,她卻一笑,“所以迫不及待的來尋我。想要告知我陛下的別有用心。”
她指尖上用了點力氣,心口那塊被她戳中的位置被指尖戳的凹進去。
他臉色蒼白著,卻又浮上了奇異的笑,直接迎著她的指尖上來,“是,我是嫉妒了。”
他能騙過別人,唯獨騙不過他自己,他所有的驚怒,全都是源自于他的嫉妒。
齊昀如此坦白,倒是讓她不好繼續下去了。她原本就不善于在言語上折磨人。這次是因為被他氣著了所以言語尖銳了些。她收回手,坐正了,不再看他。
“我是嫉妒了,那你會嗎?”
“長公子來了好會,也該走了。”晏南鏡看向別處。
齊昀直直望著她,好會之后沉默起身,“叨擾了。”
她抬眼看他,見著他徑直往宮室外走去,步履見略有些蹣跚,估摸那些傷勢還是有些沒有恢復過來。
齊昀離開之后,原先那些離開的宮人又回來了,沉默的侍立在那兒,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不得不說齊昀的本事十分厲害,至少就這么些功夫,這些宮人竟然聽他的吩咐,就已經讓人足夠驚訝了。
“你們可以給他送話嗎?”晏南鏡對面前侍立的宮人開口。
宮人沉寂的眉眼,霎時有了些許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