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齊昀,齊昀并沒有看她徑直走向坐榻,坐下的時候,很明顯的身形凝滯了下。
晏南鏡望見,心里道了一聲果然。就算是沒有被熊傷到,還是受了傷。
“知善也坐吧。站著說話不好。”
他指了指另外一張坐榻。
晏南鏡應了一聲,在他指的那張坐榻上坐下。
“你怎么樣?”齊昀開口問。
“我看你行走間,步履不暢,應該還是沒有恢復好。”
他語調平常,似乎和她在閑談。晏南鏡也擺出和他談天的姿態。
他這么一說,她也只是笑,“沒什么大事,就是逃命的時候脫力了,睡了一覺之后補充體力也就好些。沒什么大事。”
她說著去看他,“倒是長公子,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好。”
齊昀不說話,徑直當著她的面,把垂下來的廣袖提上去,頓時淡淡的血腥味隨著上提的袖子彌漫開來。小臂袒露出用布條包扎的傷口。不知道是只是淺淺包扎了一層,還是他傷口深,布條外隱隱的透出血的鮮紅。
“不是被熊抓的。”齊昀看出她的擔憂,主動開口道,“是躲閃的時候不小心被剮蹭到的。”
“這種chusheng兇猛的很,身形龐大,力道極重,哪里保持風度躲開呢。狼狽不堪,勉強躲過,已經是大幸了。”
晏南鏡盯著他手上浸出血的傷口,眉頭不自覺的緊皺,“應該不止這么一處傷吧?”
他神情里略有些愕然,手掌扶住后腰。
“的確好幾處。”他點點頭。說完抬頭,和她雙目對上。他微微別過眼去。
“都是皮肉傷,沒什么大事。”
晏南鏡卻搖搖頭,“我不是那種完全對長公子不了解的人。長公子的脾性,除非是真的傷痛,否則不管如何,在人前都和無事一樣。方才長公子身形凝滯,應該沒有說的那么簡單吧?”
齊昀一怔,旋即笑了,他笑著搖搖頭,“沒想到瞞過了身邊人,瞞過了陛下。沒有瞞過知善。”
他說完,眉頭緊蹙手掌按在側腹部,身形一個趔趄,晏南鏡嚇了一跳,然后趕緊起身上前攙扶住他。
男人的軀體比女人要重多了,她睡了一覺,恢復點體力,但也只是恢復了一點而已。哪怕只是承受了一小部分,她只覺得像是山體壓在了軀體上一樣,身軀跟著他一塊砸在榻面上。
兩人一同側躺在榻上,面面相覷,彼此都能看到此刻狼狽不堪的模樣。
晏南鏡驚嚇之余,掌心潮shi。
一下相對無言,宮室陷入詭異的寂靜。
齊昀一手按在榻面上勉強撐起軀體,又要來拉她。晏南鏡看著他伸過來的手掌,可以看到他掌心上布錯著深淺不一的傷口,她遲疑了下搖搖頭表示不用。
“我在這躺會,自己慢慢起來。長公子還是歇著吧。”
可是齊昀卻沒有照著她說的去做,手掌徑直握住她的手腕,用上力氣,將她整個都拉起來。
她怕掙扎撕開他掌心上的傷口,所以一動不動。把她拉起來之后,他顰眉捂住側腹,然后靠坐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