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覺得,引薦他給了他天大的好處之后,他就一定會死心塌地給你辦事?”
有時候不得不說,世家子再如何平易近人,還是有著世家的傲慢。對人心參透不了。帶著出身的居高臨下和自以為是。
難道不是?
這話鄭玄朗有眼色的沒有說出來,只是保持沉默。
他的出身讓他說不出‘臣愚鈍’這類話,治好靜靜地坐在那兒,等竹簾內(nèi)的人把話給說下去。
“人心是世上最不能相信的東西,今日的確是真心實意,感恩戴德。時過境遷,掉頭就忘。”
“尤其不僅僅是他,那位女郎也是不容小覷。”
鄭玄朗聽到竹簾里話語里已經(jīng)有了笑意。
“女郎?”鄭玄朗有些詫異,想起救下他們之后,那位少女冷不丁的一句話,險些讓他下不了臺。
幸好她之后很有眼色的沒有再提了,才把這事給敷衍了過去。
“她看似一團和氣,最會審時度勢。其實內(nèi)里脾氣爆裂如火。她都這樣了,作為兄長的楊之簡,又能偏到哪里去?”
鄭玄朗以為這話是說楊之簡,誰知道一句話聽完,他滿心錯愕。
這干那位女郎什么事?難道看中的不是楊之簡嗎?
“長公子的意思是——”
鄭玄朗現(xiàn)如今越發(fā)拿不準竹簾內(nèi)的人的想法,他原本以為長公子盯上的是楊之簡,可是現(xiàn)如今聽起來,楊之簡倒像是附帶的了。
長公子此人自小都是一團溫和和煦,待人如同春風(fēng)拂面。可就是因為如此,所以長公子心里到底想什么,誰也沒有本事拿的準。
“人要掌控在自己手里,那才是最放心的。放出去了,即使手里還拉著一條線,總也不怎么放心。”
鄭玄朗垂首做出洗耳恭聽狀,他現(xiàn)如今也不知道長公子說的到底是楊之簡,還是那個小女子了。
他也沒聽說長公子會和屬下談男女私事的愛好啊。
“讓楊之簡直接到我這兒。去父親那兒,恐怕一時半會的他未必能熬出頭來。”
和荊州刺史不同,齊侯齊巽的身邊能人不少,還有另外的從祖上三代開始就一直侍奉他們家的舊臣,這都還沒加上另外的例如滎陽鄭氏等名門望族。楊之簡一個沒有門第的人,到了這里頭,光是論資排輩就能熬到頭發(fā)花白。
更別說能得重用了。
“原來長公子是想要楊之簡收為己用。”
竹簾背后的光影動了下,似乎是人又換了個比較舒適的姿勢坐著,“不然我不用費這么大的功夫。”
“這事你辦的很好。”齊昀毫不吝嗇自己的夸獎,“我原本的構(gòu)想,至少要過上一段時日,人才能過來。誰知道這么快竟然辦成了。”
“臣也是順勢而為,”鄭玄朗知道功勞不能全撈在身上,哪怕事情真的是他做的,在君上的面前,自己最多只能將功勞算上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