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上按住的手微微用力下沉,截斷了他接下來的話。他把shi透了的外袍解了。身上穿著內袍,脫下來的衣服堆放在火塘那兒烤干。
“女郎,這段時日天冷,四周無人,還請女郎多多保重。”
晏南鏡看見模糊的輪廓對她頷首,然后帶上少年人,跟著阿元離開了。
過了小半個時辰,阿元終于回來了,她一回來趕緊抱住她上下查看,摸到她的手的時候,驚叫一聲,“女郎手上怎么會有血?”
晏南鏡聞言低頭一看,見到自己的手上有血跡。血跡已經干涸了,在搖曳的燭火下,看得并不真切。
“女郎哪兒受傷了?”
阿元說著就來摸索她身上,看她哪兒受傷沒有。
阿元被救下后,做了陳赟家里的仆婦,說是仆婦,其實就是照顧當年還年幼的晏南鏡。情分不是母女,也和母女差不了太多。
晏南鏡連連搖頭,她不想阿元擔心,“這不是我的血。是那個人的。”
之前她和那個人纏在一起的時候,拿匕首劃破了他的手,血應該就是那個時候沾上的。
只不過情況危急,所以她一直都沒有注意到。
聽到她這么說,阿元不由得大松一口氣,只要不是自家女郎有事,那就都好。
阿元趕緊的去打了一盆熱水來。火塘的炭火上會吊著燒水的釜。只要火塘的火沒有徹底熄滅,就有熱水可用。
血跡干涸之后,就會緊貼在肌膚上。怎么摳都摳不干凈,只能用熱水泡。
阿元把她一雙手泡在熱水里,“要泡一會兒才能洗凈。”
“那兩個人,怎么樣了,沒有為難你吧?”
阿元搖搖頭,“那個年紀小的,一路上抱怨個不停。但是年歲稍微大點的那個,倒是一路上沒怎么說過話。”
“給他衣物,還和我道了謝。”
阿元納罕道。
這兩人從衣著打扮,還有行為舉止來看,出身不低。出身高的人,阿元在上門的賓客里見過的,不會對她這種仆婦說上半句話,就算有什么事情吩咐,也要找個人轉達。似乎是和奴婢們直接說話,是辱沒了他們。
今天見到這個,和以往見過的那些貴人都不太一樣。
晏南鏡聽了冷笑,“阿元可不要覺得他好說話,比起那個年歲小的。他才是最厲害的。”
面對阿元不解的眼神,她又冷笑了一聲,“他方才離開的時候,和我說的那句話,分明就是警告我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就算出了事,也不會有援手過來。”
阿元白了臉色,“那要怎么辦?要不要去找崔郎君?”
晏南鏡蹙眉,“現在都不知道去哪兒找他,又誰去呢。”
阿元想起白宿,平常這些事都是交給他去辦的。但是想起現如今白宿昏迷不醒,可見當初他挨的那一下威力不小。也不知道被打成了什么樣子。
她自己的話,只要不在府邸里,恐怕很快就被發覺。她倒是沒什么,就怕連累到了女郎。
“現在他們還用得著我們。”
晏南鏡過了小會,蹙起的眉頭松開,見到阿元愁眉苦臉,“放心,一時半會的,應該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