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是趕過來的話,使君要怎么辦呢?”
像是要證明她的話似的,外面?zhèn)鱽磔p微的腳步聲。
足音加在冬夜雪粒落地的沙沙聲響里更加明顯。
男女足音不一樣,女子足音較輕靈,步伐均勻。而男子普遍沉重,行動中頗有些大開大合。
足音混在冬風(fēng)里從門縫里傳進來,一聲接著一聲,頗有些沉。
是白宿。
她看向眼前的不速之客,“來人了,使君還打算留在這兒?”
此話落下,對面的那個男人扶墻緩緩站直了軀體。這人是明顯的北人體型,之前她已經(jīng)有所感覺,但是這刻感覺格外鮮明。
屋子內(nèi)霎時陷入寂靜里,外面雪粒落地還有踩在雪粒上的聲響,一同夾雜在冬風(fēng)里從門縫里送了進來。
她眼前一黑,原先離她有些距離的年輕男人已經(jīng)到了她面前,伸手就來抓她握刀的手腕。
晏南鏡膝蓋一彎,半個人霎時間矮了半截,躲開他那一握。
面前的人一愣,她趁著這個機會幾步錯開,往門外跑。才經(jīng)過他的身邊,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突然而來的力道施加在手臂上,生生的將她扯了過去。
面前人的力氣很大,晏南鏡手腕一轉(zhuǎn),刀鋒直接劃在了年輕男人xiong前的皮甲上。
皮甲堅硬,外面髹漆,更是堅固。匕首刀鋒撞在上面,霎時間堅固的皮甲綻出一道裂痕。
晏南鏡見到眼前人見到xiong前皮甲被破開的那一道,長眉微蹙。她持刀的手下意識往下滑,他蹙眉要抓她,刀刃恰好撞到了他的手上,霎時間鮮血迸濺。
他不顧自己鮮血淋漓的手,一把將她兩只腕子鎖住,往回一拉。
冰冷的甲衣撞到了她的跟前。鼻尖嗅到了些許已經(jīng)泛著些許陳舊的腥味。
剛才離得有些遠,室內(nèi)燈火也不是很明亮,所以只能大概的看到他的輪廓。現(xiàn)在她看到了面前的皮甲上有飛濺的血跡。原本鮮紅的血跡已經(jīng)干涸,發(fā)黑的黏在皮甲上。
手腕一麻,手里握著的匕首哐當?shù)袅讼氯ァJ┘釉陔p臂上的力道霎時加重,她幾乎完全的和他貼在一起。
他低頭下來,那原本帶上雪雨寒氣的吐息壓在了她的耳后。
激烈的吐息奔涌在她耳朵上,還有壓在身上的和女人完全不同的男人氣息,以及高大的軀體,讓她瞬間滿心都是恐懼。
晏南鏡驚恐之中,抬腳對準背后人的腳背,就是狠狠的一腳下去。
那人穿的鹿皮靴,或許是沒想到她竟然會做到如此地步,一時間竟然沒有防備。被她一腳踩的結(jié)結(jié)實實。
看上去明明是貌美嬌弱的女郎,站直了也要仰頭仰視他的嬌小模樣。誰知道力氣竟然出乎意料的大,一腳碾在腳上,哪怕隔著一層靴皮,腳背都有被生生碾開的痛楚。
晏南鏡那一腳自然是用盡全力,果然她聽后壓在她耳后的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她趁著這個機會奮力掙扎,桎梏的力道有瞬間的放松,她立即抓住這機會,將手從他掌中脫出,就往外面大聲呼救,“白宿!”
她跑了兩步,一股比方才更大的力道撲在她的背上。她整個人撲倒在地。那一下實在是太過意外,以至于半點都沒有防備,摔在地上,眼前都一陣發(fā)黑。
晏南鏡隱約里聽到門外的白宿慌慌張張,原本警惕緩慢的腳步聲,都變的雜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