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釋放精神力了!宿枕青!”
一道薄弱的屏障罩在塞爾維卡身前,僅僅是一把在狂風驟雨中搖曳不定的雨傘,隨時都面臨著風雨的摧折,卻也堅強的為下面的蟲擋住墜落的污穢。
隨著塞爾維卡的落地,脆弱的屏障粲然碎裂,不留一絲痕跡。
剎那間喉中涌起腥甜,腦海的鈍痛讓宿枕青在昏迷與清醒間掙扎折磨,他沒有力氣扶住墻壁,在脫力倒下的瞬間被攬入懷中。
有手在拍打著他的脊背,面部朝下,彎弓的腰讓他很不舒服。
“宿枕青,咳出來!咳出來!”
“咳咳……咳……赫赫……咳!”
空氣終于灌入xiong腔,鼻子里都是血的銹氣,讓宿枕青忍不住干嘔。
等稍微緩過神來,宿枕青恍惚地抬頭,聚焦,隨即瞳孔驟縮,掙扎著從雌蟲的懷中逃離,跌撞地摔倒在地。
塞爾維卡不想再弄傷亞雌,隨他動作放手,卻不想他脫力跌倒,剛想上前,被亞雌的眼睛止住動作。
那雙琥珀色的眼眸,在淚水的沖洗下,還帶著淺粉的霧,正正倒映著他的臉,里面是赤裸的恐懼和不加掩飾的厭惡,空氣驟然凝滯。
“……宿。”塞爾維卡張了張口,沙啞的聲帶發出極輕的聲音,腦海里不斷翻騰的疑問又被壓進心里。
低級亞雌確實會對高級雌蟲產生恐懼,這是天然的刻進基因的臣服,在相同等級的同性中更多的是厭惡以及暴力征服,但塞爾維卡可以感覺到,宿枕青所表達的,不是。
那種濃烈的排斥和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與平日的逞兇好斗不同,就像亞雌平日里望過來的眼神,里面蘊藏的濃濃情誼,對于遲鈍直蟲的雌蟲來說無法分辨,被塞爾維卡胡亂歸結在還未經歷發育月的小蟲崽畸形的戀愛觀,但是與不是,塞爾維卡自己明白。
宿枕青無聲喘息著,發黑的視野中,雌蟲的身影在這個時候確實該死的清晰。
瑰麗詭異的蟲紋,舒張綻開的龐大骨翼,獸化的節肢,和剛剛扶過他的尖銳指節凸起的鷹爪,銀色的瞳孔如野獸般針縮,即使擁有令他艷羨的黑色長發,也無時無刻不告訴宿枕青,面前這個,不是人。
強烈的違和感令宿枕青窒息,即使沒有血液堵住他的器官,下意識加速的呼吸節奏也不能為他帶來足夠的空氣,過速呼吸的癥狀使宿枕青的心臟痙攣抽痛。
塞爾維卡的銀眸縮成小點,試探著向前一步。
“別過來!”
宿枕青脫口而出的便是抵觸和厭惡。
塞爾維卡停頓,了然退后,轉身,避免獸化的模樣出現在宿枕青的面前,剛剛結束的戰斗,鋼化的骨翼無法及時收起,盡管努力收攏也收效甚微,大幅度的動作使得濃稠的鮮血不斷低落。
塞爾維卡的身形僵直踉蹌,不管怎么說,他并不想再從宿枕青的眼里看見恐懼和厭惡,或許是,出于聯盟愚蠢的未成年蟲保護守則。
“塞爾維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