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散了后,她悄悄對葉春彥道:“今天我花了四千萬,你知道這畫一開始賣給畫廊是多少嗎?不會超過五百萬。畫廊一炒價,再給拍賣行一運作,就到了今天的價錢。任旭又是大藏家,等過一段時間,他把這畫出手,估計是六七千萬。你看,藝術也好,商業也好,都是有泡沫的。你為什么就不能容忍我身上的一點泡沫呢?”
葉春彥道:“東西是東西,人是人,你一定把自己和東西相提并論。那你算什么東西呢?”
杜秋氣得倒抽冷氣,卻也不能當眾發作,面上僵著笑。正巧有人經過,見到他們湊著耳語,便調侃道:“你們怎么這么恩愛啊,一直在咬耳朵。我這一個人來的,看得眼睛都酸了。不過也是,這么漂亮的老公,是要多帶出來秀一秀。”
杜秋道:“他也沒有那么完美無缺,笑起來只有一邊酒窩。”
“聽聽這話,你可太得意了啊。”對面哈哈大笑,拍拍葉春彥的肩膀,道:“你管管她啊,肉麻死了。”
杜秋微笑不語,葉春彥也跟著笑,笑意都沒落到眼睛里,只是香檳酒杯里的一抹碎光。
回去路上,湯君已經睡著了。葉春彥把她抱回房間,換了衣服,多少有點埋怨她帶孩子熬得太晚。
又知道她有話要說,葉春彥跟著她進了二樓臥室,鎖上門道:“別裝了,這兩天你都不太對勁了。在生我的氣嗎?”
“怎么會呢?”杜秋含笑掃他一眼,刻意一停,道:“我是要給你氣死了。”
葉春彥倒笑道:“那我深感榮幸。”他也學會了杜秋那招,故意順著她肩膀摸下去,無盡柔情著握住她的手。
我和他睡過了,你滿意嗎?每天白天我都和他touqing。
杜秋冷冷抽回手,向葉春彥望了一眼,又被刺痛,道:“我這么信任你,竟然是你在外面透消息。”
公關聯系上幾個爆料最多的自媒體,軟硬兼施之下,他們也供出了消息源頭。自然是狄夢云。這倒是意料之中,狄夢云多少還是喜歡夏文卿的,于情于理都不會放棄。可許多私密細節不像是她這個局外人會知道,杜秋直接找她一對峙。
狄夢云竟然很爽快道:“是你丈夫提供的消息,他說你問起來也不要緊。那我就如實說了。通話記錄要看嗎?”
杜秋氣得眩暈。熬了兩天想通其中關節才發作。葉春彥不怕她知道,就是要讓她忌憚。她原本就是非常手段上的位,家族丑事再爆出,外面人是看笑話,可對一個圈子知根知底的,都會影響投資決心。上流家庭要維持體面,面子倒是其次,關鍵還是利益。
自家人都算計起自家人,外人更要忌憚些。關上門,哪個家里沒有些丑事?可對外張揚的有幾個?不還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可葉春彥就不吃這套,連上億資產都打動不了他,她也是無能為力了。
到這地步,就是明著威脅她了。他手上有她的把柄,捅出去了,不至于讓她下臺,但每次都要花大力氣平下去。而且一旦謠言傳開了,就算夏文卿不是私生子,杜秋越是下狠手折騰他,在其他人心里就越是此地無銀三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