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很害怕。”
她握著他的手道:“我知道,你已經很好了。我會陪著你的。”
林懷孝湊過去吻她。她聞到了香草和檸檬的氣味,而非想象中的血和消毒藥水。寧靜的浪濤拍打著她,他的懷抱不夠炙熱,卻緊密。呼吸的熱度,心跳的節奏,一個活著的人。她睜開眼睛,一望望入他的眼睛,因淚光shi潤而明亮,像是
還有一件事,你的吻技爛透了
回暖的季節,林懷孝還穿著冬天的長大衣。去學校找他母親,她自然一眼就認出了他,“你怎么過來了?有什么事情和我說,我來找你就好了。你要少走動,多休息。”
林懷孝使了個眼色,讓她去外面聊,“有件事和你說,我要走了,不回來的那種。”
“你一個人走嗎?要陪你去嗎?”
他立刻搖頭,告誡道:“千萬不要,我們已經有這么多年沒在一起了。你記憶里的我,不是真正的我。我記憶里的也不過是過去的你。就讓我們留著幻想到最后吧。我讓白醫生跟我一起走了。”
“那她同意嗎?”
“我有我的辦法,我都是絕癥病人了,她要讓著我點。就算她不同意,我一個人也要走。”他抱起肩,冷冰冰道:“和你說一聲只是讓你有個準備。你就算不支持我,也別和我爸說,算我求你。
她的眼睛瞪大,因傷感而顯得更驚訝,“你為什么覺得我不會幫你?你是我兒子啊。你做什么我都是支持你。”
“我一走,我爸肯定追究你,你要想清楚,別后悔。”
“我最后悔的就是當初沒有帶你走。我以為你有了錢,會很幸福的。”
他錯開臉,不知所措。生疏慣了,這樣突如其來的溫情容易引起消化不良。他公事公辦道:“我在深圳開了個戶頭,賬號過幾天給你,里面有筆錢。你先不要動,過個半年取出來一半,然后買不動產,不要存著。這樣就算以后我爸找你討回來,也很難。”
“這里面有多少錢?我其實用不到什么,出門在外你多備著點錢。”
“管好你自己吧。”他笑著搖搖頭,“對了,上次的領帶夾挺好的,忘了和你說謝謝。”外套解開,兩指夾出半截領帶,真絲細條紋很配琺瑯,“謝謝媽。”
司機老周的妻子骨折了,他請了半年的假,要回去照顧她。杜秋只能選個新司機,在餐桌上聊起這事時,她抿了一下嘴,才不至于會笑。新司機立刻就選好了,父親顧不上這種小事,自然是她親自挑的人。
為了避嫌,找了個女司機,叫小謝。杜秋已經想好了說辭,小謝開車穩,不貪快,她坐著也舒服。老周回來后也不再用他,作為補償,可以幫他兒子安排個工作。
小謝比她小三歲,瘦瘦小小,短頭發,車技倒是好得驚人。她家里是開修車廠的,坦言從小就喜歡玩車,但自己買不起跑車。之前和一群愛玩改裝車的朋友混,在佘山飆車時,一個朋友出車禍下身截癱。她自此就改過自新,但還是放不下車,索性改行當司機。因為開車的經驗足,各款車型都上過手,工資倒比當職員時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