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傘收起來,大地、高山和樹木混合在一起的氣息,讓他們好似經歷了一場奇幻之旅。
眾人停下來休息時,已經可以看到山下的景象,太陽破云而出,荷花亭亭綻放,村民們打開院門,外出檢查農作物。
每一場大雨,都是一次新生。
葉藻再次聽到了被她刻意忽略的呼吸聲,脖頸上的汗水,清淡卻很好聞的香水味,寬闊的后背,沉穩(wěn)有力的步伐……
這一段路,她自己走也會覺得疲憊,但他好像沒有太大反應。
葉藻很少被人背,即便很小的時候,也只是偶爾被院長和大一點的哥哥姐姐抱抱,沒人會蹲下來背你。
沒有人愿意負重前行。
“江羨魚,你知道山里可能出現(xiàn)崩塌嗎?”她低聲道。
或許離開了這個特殊的環(huán)境,她問不出這些不像她自己的話。
但如果想問的話,就問吧。
她這些年也在成長,已經不像從前那樣擰巴和固執(zhí)。也不覺得所有事情都要按照自己既定的方向發(fā)展。
她有想說的話,想做的事,就不要遲疑,要問出來,要付出實際行動。
答案是不是她想要的,是命運對她的附加題。
男人的步伐停在了臺階上,這一次他沒有再沉默。
“來之前,雨水沖下來很多石頭,有人勸我,說中途可能會碰到倒塌的樹木和滾落的山石,還可能因為失溫而心律失常,可以找專業(yè)的人士來接你。”
“我知道上山的后果。”他輕聲說:“但我更想站在這里,跟你一起等待天空放晴。”
葉藻的視線穿過他的肩膀,天空已經晴朗,霧氣蒸騰,陽光炙熱,幾個學生歡呼著朝山腳跑去。
江羨魚繼續(xù)往前走,仿佛剛才說的話,是林間的一陣風,已經隨著大雨悄然而逝。
葉藻似乎才終于看見他。
他的后頸、耳朵、側臉、shi漉漉的頭發(fā)。
他呼吸時xiong腔的顫動,拖起自己的有力雙手,走路時略顯謹慎的落腳。
但她沒有再開口說話,而是閉上了眼睛。
走到轎車前,李溪看了眼趴在江羨魚肩上的葉藻,小聲道:“葉老師睡著了嗎?”
司機適時打開車門,讓江羨魚把葉藻放到了后座,男人緩緩站起身,看著葉藻因發(fā)燒而漲紅的臉色,對陳老師道:“我先帶她去鎮(zhèn)上的醫(yī)院。”
陳老師歉然道:“麻煩你了。”
江羨魚頷首,示意后面幾輛車把陳老師和學生安全送回去,如果有人身體不舒服,一定要盡快送到醫(yī)院。
見他安排的這么妥帖,陳老師多看了他幾眼,很想問他跟葉藻是什么關系,但看到小雞仔似的學生,她只能先安頓他們,“晚點我再去醫(yī)院看她。”
黑色轎車調轉車頭,朝原路返回。
“走吧,”陳老師對學生們道:“先回去洗個熱水澡。”
“沒想到葉老師居然認識江先生,”王銘到現(xiàn)在都有點不相信,“他們之前不會談過戀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