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得清閑,嚴敬存卻總是給他發信息,攪亂他的內心。
“叮~”
信息提示音響起。
“吃飯了嗎,晚飯吃的什么?”
吃的路邊小店里的蓋澆飯。閔喬把手機扣在桌面上,不想搭理這個男人。
“叮~”
“入冬天氣冷,我給你買了幾件羊絨衫。”
他才不要他的東西。閔喬裹緊單薄的風衣。
依舊沒有回復,也不知道喬喬看到消息沒有,嚴敬存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打著字。“明天我得回凌山一趟,不在江州,有事給我打電話。”
回去就回去唄,告訴他干什么,閔喬撇過頭。
嚴敬存把證件收進錢包,他也不想這么快回去,不想離閔喬很遠,但俞警官通知他魏思達的拘留期限快到了,他得回去處理一下。
如果想要讓魏思達認罪坐牢,需要起訴,但魏思達也一定會申請取保候審。
打官司周期長,而且期間能發生的變故太多了,他咨詢了律師,魏思達沒有親自動手,即使證據確鑿,罪名最多是教唆sharen,很難判死刑,大概率判個年,嚴叢達要保他,減減刑三年就出來了。
三年太輕了,不足以抵消寶韻和喬喬受到的傷害。
對付魏思達這種人,不能用太“斯文”的手段。
警局門口。
男人長身玉立,靠著邁巴赫等待。
魏思達在拘留室里半個月吃白菜擠硬板床,生了一下巴胡茬,滿臉頹敗,出來看見嚴敬存不禁露出了怪異的笑意。真可笑啊,二十多年了,還是這個樣子,他永遠像陰溝里的老鼠,看嚴敬存光鮮亮麗地活著。
“你笑什么?”
魏思達走過去。“笑你拿我沒辦法,你看,警察抓完我還不是得放了。”
“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嗎?這只是第一步,以后有的是更難熬的日子等著你。”嚴敬存居高臨下,眼神輕蔑地看著他,像是看一件會臟了眼睛的垃圾。
“你那是什么眼神?”魏思達被刺激到了,手指發抖,瞠目欲裂。
“嚴敬存,誰不是爹生媽養的,你以為你有多高貴嗎?!你不就是仗著自己有個好母親嗎?仗著你外公家的家世嗎?曾慧慧耍心機勾引我父親,那些人不過是見風使舵奉承你,你以為你有多優秀嗎?我哪里比你差!”
罵人不罵娘,母親被人言語侮辱,嚴敬存也被激起了脾氣,咬緊后槽牙,下頜青筋鼓動。
“那我就告訴你我比你高貴在哪里,我母親好在哪里,曾慧慧是嚴家高堂禮聘,明媒正娶的媳婦,25歲過門,27歲生下我,我和寶韻的名字由爺爺親自寫上族譜,敬告祖宗。我母親知書達理,潔身自愛,當然比和男人茍且私奔,未婚先孕的女人高貴。”
“住嘴!你住嘴!”魏思達嘶吼出聲。
嚴敬存發出冷笑。“嚴叢達始亂終棄,你媽明知嚴家不接納她,還妄圖靠生下兒子進門,我母親嫁進嚴家的時候什么都不知道,你媽帶著你茍且偷生卻不阻止嚴叢達結婚,不告訴我母親真相,和嚴叢達一起欺騙曾家的千金,我媽是所有事情中最無辜的人,嚴叢達才是造成所有罪孽的禍首!你不敢恨他,卻憎恨一個無辜的女人。”
“你胡說!胡說八道!我媽媽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女人,她愛我,愛我的父親,父親也愛我們。”
濃烈的恨意盤旋在這片天空,聚集成遮在嚴家兩代頭頂散不去的陰霾。
嚴敬存覺得很可悲,這場恩怨里的所有人都很可悲,自從知道嚴叢達在外有私生子,這個家的心就散了,家不成家,卻還要演戲勉強維持家的樣子,光鮮亮麗,和和美美的一家人揭開外表的遮羞布,內里是骯臟、腐爛的沼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