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和嚴敬存在海邊海釣后,嚴敬存串了一條魚架在火堆上烤,他還以為那是燒烤,或者去年冬天他們在家里用壁爐烤地瓜。
看著幾箱子的食材,成把成把的肉串、海鮮、蔬菜,閔喬才知道什么是中式燒烤。
香料灑在肉串上,烤出的汁水滴在火炭上,一陣陣香味飄出來,閔喬坐在椅子上咽口水。
從前他們便不像雇主與傭工的關系,結了婚更不像了,相處模式逐漸顛倒,比如嚴敬存在烤串,他在等著吃。
嚴敬存看著自己饞得眼巴巴的媳婦,不自覺笑了,失憶后他的笑容倒是比以前多了。第一批肉串烤熟他就先塞到了閔喬手里,沒給別人搶的機會。
柏恒支起第二個烤爐,戚澤著急地串串,把鐵簽扎進一整只辣椒里就扔在爐子上烤。
嚴敬存略帶嫌棄地問,“洗了嗎?”
“你不吃我們吃,這就你最挑剔?!?/p>
閔喬第一次體會到擼串的快樂,牙齒咬在最下邊,抽開鐵簽,一串串羊肉就進了嘴。
嚴敬存見他吃得油沾在下巴上,幫他去擦,順手把油渣放進嘴里?!昂贸詥??”
“嗯,好吃?!遍h喬不好意思地舔舔嘴唇,靠近男人小聲問,“敬哥,我是不是太丟人了?”
“不丟人,想吃什么吃什么,都是自己人。”
首富活到九十歲也不一定吃過某一個國家的特色小吃,誰都有沒吃過,沒見過的東西,一點也不丟人,目光局限于自己身邊一畝三分地的人才會仗著可憐的優越感瞧不起別人,狹隘地無法接受這個世界的廣闊,無法包容不同成長經歷,不同文化背景帶來的差異。
退一萬步說,誰敢笑話他嚴敬存的老婆。
柏恒從肉串箱子里抬頭,“喬喬,把這兩把串拿過去烤?!?/p>
嚴敬存忽然想起一件朋友之前發生的事,“戚澤小時候有一次吃烤串吃太多,撐得晚上睡不著,讓戚叔抱他去醫院?!?/p>
“多少年了,怎么還揭人短呢。”戚澤猛回頭,“你想起來了?”
閔喬也望著他,嚴敬存想起來了嗎?
“沒有?!眹谰创婊卮?,但是他預感快了,他能感到記憶在逐漸恢復,總有一些事情星星點點地冒出來。
閔喬輕輕出了一口氣,他當然希望嚴敬存能恢復記憶,沒有什么比嚴敬存的健康更重要,他緊張的是,真到那一刻,他還沒想好自己怎么面對。
“吃烤腸嗎?喬喬?!崩掀庞行┬『⒖谖?,嚴敬存想著他可能會喜歡。
閔喬在一旁看著,男人問他的同時,修長的手指按著美工刀劃開了包裝皮。
烤腸作為一種便宜又沒有什么營養價值的東西不受大人歡迎,但是在大部分學生中間很受歡迎。
烤好后,閔喬嘗了一口,很快喜歡上了火腿腸的新做法。
柏恒拉開幾罐啤酒,和戚澤碰個杯,一年了,他還沒找到對象,那兩個不直的根本不懂他的苦悶,戚澤自打來了圣瑪市也被迫禁欲了,他們算是難兄難弟。
兩根烤腸吃完,閔喬還想再吃一根,但他已經吃飽了,好像暈碳又好像醉酒,撐得迷迷糊糊,叫嚴敬存?!袄瞎蚁氤阅愕娜饽c?!?/p>
柏恒一口啤酒差點噴出來。
嚴敬存怔了一下,走到老婆身邊。“說什么呢?”
“我想吃肉腸。”閔喬重復,感覺嚴敬存沒明白還繼續解釋?!袄瞎o的大肉腸。”
嚴敬存理所當然地想歪了,然后十分罕見地紅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