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兇。”
“道士在此,愿解襄樊之憂局。”
席正先溫潤清朗的聲音如清風拂過偌大城池。
“仙道貴生,無量度人,黃天以身納十萬怨魂之怨氣,以求渡盡襄樊怨魂。”
城內外的所有人一聽此聲音,不約而同的望向天空,就見一個腳踩劍光的黃袍年輕道士張開雙手。
冥冥之中,頓起好似無窮無盡的幽暗的陰冷黑霧,霧中若隱若現各種面相猙獰的兇魂厲鬼,耳邊更似出現高亢難聽的詭異之音,如嬰兒哭啼、女子慘呼、老婦哀嚎、惡漢大笑、書生痛呼。
正當鬼氣猶如大雪鋪天蓋地之際,城內外的百姓也在為突然出現的異狀感到驚恐害怕的時候,便見高空之上的年輕道人清淡道:
“有道無術,獨善其身,有術無道,害人害己,以道御術,兼濟天下,貧道在此,還不速來!”
剎那間,詭異之音消失,鬼氣如潮水一般向道人涌去。
護城河旁的張扶搖擰眉站立,他著實沒想到方才這小道士的話竟是這般意思,可又不敢想象一個生殺無忌,大仇未報的人,會如此作為。
可凝神望去,就見高空上小道士真的在用不知是什么秘法,汲取十萬怨魂的龐然怨氣。
并且,此時十萬怨魂已經徹底與他糾纏到一起,一旦擅動,只怕后果難料,將會徹底危及如今的襄樊城數十萬生民。
這也是城樓之上龍虎山道士靜看的關鍵所在。
盞茶時間,漫天鬼氣盡消,數之不盡的虛幻鬼影朝高空被龐然鬼氣包裹的道人行了一禮,便紛紛消散。
與此同時,城樓上的道教天符自燃化作灰塵。
片刻后,席正先周身鬼氣盡被納于體內,他雙眸半闔,嘴角微勾,可以看出是十分的愉悅,忽地一抹恢弘氣機轉瞬即逝。
當他落在地上,張扶搖眼神一凝:
“伱竟入了陸地神仙境了!”
席正先悠悠道:
“當世陸地神仙先后少了洪洗象,黃龍士,此位格有剩,再加上貧道渡盡襄樊怨魂,盡得氣運與功德,不應理所當然的臻入地仙嗎?”
“老夫就說像你這樣的禍害定不會那么容易死。”張扶搖笑道:
“并且,就以小道士你的性情來看,也不像是什么舍己為人,也就性子邪性,所以,連我這種老人家也要作弄,特意去說一些怪話。”
“貧道記得,此前所說的不怕死又不要命,貌似沒有定然要死的意思,老先生自己嚇自己罷了,為何來怪我?”
席正先剛說完,一個身穿普通道袍,腳踏麻鞋,道髻別木簪,手挽拂塵的道人從高高的城樓落下。
“龍虎山天師府齊仙俠,見過道友。”
席正先負手而立,淡笑道:
“龍虎山的外姓小天師,如今更是道門劍魁,據傳是龍虎山三代祖師爺轉世,還道當年呂祖將青膽劍胎一分作三,你便得了其一,是以又有小呂祖之名。”
“說說看,有何事?”
“道友亦屬道門,度化襄樊怨魂所獲合該被道友所得,貧道只是另有他事。”齊仙俠緩聲開口:
“修行之初,我便自認道根淺陋,故而不求天道,只想以武道入世濟世,此番下山只為了兩件事,一件是入襄樊,想確認天符是否會被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