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林知晚好像聽到什么東西碎了。
哦,那是自己的尊嚴。
趙鳴鶴就像是一個見證者。
那個驕傲的,優秀的,耀眼的林知晚的見證者。
盡管她不想承認,但她確實在發生這么多事情之后,選擇了當一只鴕鳥。
這也是為什么,她寧愿在京都,孤身一人和傅宴舟對抗,卻不愿回滬城讓媽媽和哥哥幫忙的原因。
一方面,是不想讓他們擔心,連累他們,另一方面,是她那可笑的自尊。
她自欺欺人的覺得,那個婚姻失敗的“傅太太”,只在京都。
那個少年得意,耀眼奪目的“林知晚”依舊在滬城過得好好的。
成功的“林知晚”和失敗的“傅太太”。
林知晚在心底將她們分開。
好像這樣,她就能護住那僅剩的一點兒自尊。
她就能用“傅太太”的身份,豁出一切,去跟傅宴舟斗到底。
她可以把體面,留給“林知晚”。
可現在,趙鳴鶴問她,還要繼續和傅宴舟生活下去嗎?
林知晚在心底筑起的高墻轟然倒塌。
原本涇渭分明的兩個靈魂,現在混在一起。
她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林知晚的手有些顫抖,她拿起桌上的酒杯。
辛辣的液體劃過喉嚨,將她內心翻滾的不安也稍稍壓了下去。
她勉強扯出一抹笑。
“已經在辦手續了。”
趙鳴鶴心里松了一口氣。
“那就好,傅宴舟配不上你!”
林知晚沒有接話。
她沒了胃口,借口說自己還有別的事,便和趙鳴鶴匆匆道別。
坐在車上,林知晚看著窗外閃過的霓虹,心像是被堵住了一般。
她知道,方才的自己,虛偽極了。
她早就不是當年的林知晚了,現在的她,是個當街和丈夫的前妻撕扯的棄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