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五、
低頭看著身下的小妹,心里卻冒出一股子不真實感,總覺得自己還在夢中,不知怎地,顏淮抽出下方shi潤的指尖,伸到口中輕輕舔舐了一下。
顏子衿整個人失了力氣倒在榻上,繡鞋已經(jīng)甩落,低聲嚶嚶,見顏淮松了鉗制,隨后有些哀怨地瞪了一眼顏淮,可還不等她緩緩神,顏淮卻俯下身將她緊緊抱在懷中。
顏淮抱住顏子衿,將頭埋在她頸側(cè),隨后再沒了動作,顏子衿一時疑惑,還不等她開口詢問,便察覺到一股子shi意。
“我終于尋到你了……”
顏淮的聲音有些哽咽,顏子衿先是不解,隨后則是震驚,顧不得身子軟,連忙伸手抓住顏淮的肩頭將他扶起,屋內(nèi)只點了幾盞燈,顏子衿還來不及看清顏淮的臉色,一滴液體落在自己鼻側(cè)。
隨后又是一滴,徑直落在自己唇邊,浸入口中,竟有些咸澀。
顏子衿伸手扶住顏淮臉頰,接著微光勉強看清后,整個人卻愣住了,甚至屋外一聲雷響也沒有察覺。
自顏子衿曉事至今,就從未見顏淮哭過,即使在戰(zhàn)場上受了傷,換藥清洗傷口時,連手帕抓破了,他也只是咬著牙強忍,甚至扶靈回去安置顏父后事,只剩兩人在靈堂守靈時,也只見顏淮紅了眼眶,卻依舊沒落過淚。
可如今顏淮眼中亮晶晶一片,幾乎毫無顧忌地任由淚滴落下,顏子衿哪里見過這個,急得連忙用手去替他擦拭,可越擦越多,淚水每落在顏子衿身上,便像是狠狠砸在她心尖,到后面顏子衿一直擦不干凈,慌亂地也帶了哭腔:“你別哭呀……你、你要是把我也惹哭了怎么辦……”
此話令顏淮忽地一愣,隨后他“噗嗤”一笑,這才止了淚,他握緊了顏子衿的雙手,將與她額頭貼著額頭,許久這才輕嘆一聲低笑道:“反正一會兒有得你哭,早哭晚哭都一樣不是?”
聽出來顏淮話里的意思,顏子衿瞪大了眼倒吸一口氣,頓時耳尖發(fā)燙,狠狠瞪了顏淮一眼,可又推不開,賭氣般扭過頭去。
顏淮也不急,隨口咬了咬顏子衿的耳垂,心里卻不由得沉了沉,以往與她做這事,不是自己先強迫于她,便是她遇了事情一時腦熱,事后顏子衿反又開始自責,郁郁寡歡起來。
今日之事,顏淮想著一來她孤身一人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與親人離別后又再次重逢,二來這雷最是嚇她,許是準備去找別院的木檀她們,卻正巧遇上了自己,驚懼加心緒不寧之下,這才一時沖動。
那夜顏子衿遇襲落水,顏淮哪怕受了傷,也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跟著跳入水中,可直到最后也沒有尋到她,那時他心灰意冷早已沒了生意,全靠著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的信念,苦苦尋找強撐到現(xiàn)在。
以前看書時,見書中人失而復得,不是或哭或笑,便是或癲或瘋,狀若狂人,只覺筆者行文過于夸張,可如今自己親身經(jīng)歷過后,回頭再看,書中所寫的還是淺顯了些。
失而復得、失而復得,短短四個字,重若千鈞,經(jīng)歷這段時間以后,顏淮心中貪念更甚,他親了親顏子衿的鼻梁:“衿娘,你可是心甘情愿?”
動作一滯,顏子衿看著顏淮,顏淮抱著她,語氣頗為鄭重:“我知道你愿意同我回去,自然還為母親和弟妹他們考量。若我讓你將這些都拋去,不去想這些事,只為了我,只想著我,衿娘,你還會愿意嗎?”
“顏淮……”
“衿娘,我在問你的心。”
——此番回去,你又該如何面對顏淮呢?
雙手落在顏淮xiong前,顏子衿閉上眼,似乎也在默默詢問著自己,外面的雷聲漸漸隱去,微涼的夜風呼呼吹過,濃云沉沉壓著,連屋內(nèi)的光亮也黯淡了些。
許久,顏子衿緩緩睜開眼,她抬頭看著顏淮,想起那時自己恍惚間踏入江水,以為顏淮拋棄自己,心中委屈更甚,咬著唇,不由得抓緊了顏淮的衣衫。
“你不許不要我……”
“我哪里舍得。”
此番如愿,顏淮哪里肯這般罷休,軟榻仄逼,便移到桌上,怕桌面硌疼了她,便抱著顏子衿去往床上,然而情濃意熱,走至半途實在忍不住,抵在花隔上要了一次這才將她放下。
顏子衿見顏淮脫掉上衣,頓時顯露出腹部上猙獰的傷口,她一眼瞧見是新傷,顧不得身子發(fā)軟,坐起身,手指落在那傷口上。
“沒什么大事,如今也只剩疤痕,再養(yǎng)養(yǎng)就消了。”顏淮站在床前,見她這般動作,也知道此事終究躲不開,輕聲安慰道,“你要是怕,我再穿上衣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