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三、
顧見卿自小就在山賊窩子里長大,燒殺搶掠已經見得慣了,每每帶了戰利品回來,眾人爭搶的都不是那些金銀財寶,而是那些被抓上山來的婦人姑娘。
若是有二當家或者大當家看著,他們便老實些,若無人出言制止,性子急的當場便拖到角落里奸yin。
女子慘叫哭嚎聲直嚇得顧見卿心慌,以是每次見他們從山下回來,便遠遠地逃走,一直到有人尋他這才出來,可他心里只覺得厭惡,寧愿在樹上干坐一整夜,也不愿回屋,即使這樣,他也能聽見從那些點了燈的屋子里,隱隱傳來的哭聲。
有一次顧見卿偷偷溜進一處屋里,里面關了被劫來的姑娘,他瞧著那姑娘,心里不忍便問她需要什么東西,可要衣裳和吃食,那姑娘卻只說她要一根簪子束發。
等顧見卿尋來交給那姑娘后,卻只見下一秒,姑娘將那簪子狠狠扎入喉間,她臨死前還死死盯著顧見卿,全無感激,滿眸恨意。
這讓他忽而想起自己的娘,于是他頭一次反抗了自個兒的爹,結果自然是得了一頓狠揍,直打得背上鮮血淋漓。
也許是他遺傳了那么一點母親的性子,當晚顧見卿拿了點盤纏衣裳,連夜離開了寨子,那一年他不過十三歲,年少輕狂。
在山下的日子里,他拜了師學了書,見了恩師與師母舉案齊眉的模樣,可師母明明是個大家閨秀,師父只是個窮苦書生,靠著私塾字畫為生。
顧見卿問師母,為什么會嫁給恩師?
師母只是笑了笑說,我喜歡他,他也心儀我,兩情相悅便嫁了,沒有什么其他的緣由。
“這世間萬事,只求一句心甘情愿,方能得歡喜。”
懷中少女少不更事,盡管故作鎮定,卻還是不住地顫抖著身子,顧見卿只輕聲哄著,句句得了她點頭這才繼續。
手指勾開她肩頭衣料,,兩人同室相處這么久,燕瑤雖多信了他幾分,但顧見卿也只見過一次她放下防備的模樣。
那日林秋兒鬧著要去和寨中的哥哥姐姐們踩水,燕瑤沒了法子便抱著她一起去,顧見卿回來后去尋她們,燕瑤已經脫了鞋襪,坐在溪石上帶著林秋兒用腳尖劃水玩。
旁邊的孩童們潑水玩鬧,少不得濺了水在燕瑤身上,衣料shi透緊貼著脊背,少女尚不知情,卻全然落在顧見卿眼中。
“阿瑤。”抱緊了燕瑤的身子,每一次接觸便惹得她一陣輕顫,燕瑤生怕一絲一毫的動靜吵到林秋兒,緊緊咬著唇壓抑著聲音。
細若蚊蠅的聲音落在耳內,直催得顧見卿心急,又怕傷到燕瑤惹得她疼,只得強忍著難受先將她哄好。
燕瑤閉著眼,腦海里想的卻都是前幾日自己幫著羊婆子做事,因得之前乳娘的關系,她對羊婆子并沒有什么好印象,此番來幫忙,還是梅家娘子求了她。
羊婆子被罰了一頓,本來年事已高,大家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糊弄過去,但養到現在,腿腳還有些不利索。
那幾日陽光正好,羊婆子惦記著曬她的藥,于是梅家娘子便帶著燕瑤去幫忙。
不愿意與羊婆子多說,燕瑤只一心抬著裝了藥草的簸箕來到院中放下,這些都是羊婆子在山上采下來的,燕瑤讀過藥典,勉強認出些,其實也大多是再常見不過的草藥。
只是那放在角落里的……
瞧了瞧周圍無人在意這邊,燕瑤小心翼翼走上前,確認了一番后她才確認這簸箕里的東西,她分明記得這東西可以——
心臟頓時快跳到嗓子眼,燕瑤緩緩蹲下身,伸手想要觸碰,結果卻聽到羊婆子咳嗽道:“梢蛇果有毒,可別亂碰。”
“原來這叫梢蛇果,”燕瑤被嚇了一跳,但還是故作無知地收回手,勉強笑著看向羊婆子,“是用來治什么病的?”
“避孕用的。”羊婆子目光打量了一番燕瑤,最后落在她小腹上,她一直以為顧臨早已下了手,按理說這段日子過去,燕瑤的肚子也該有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