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吃著大補的飯菜,顧雪嬌傷口漸漸愈合。
這幾日陰雨,她覺得癢得厲害,卻不敢抓撓,女醫說,這是傷口再愈合的證明,越是到這個時候,越是不能干預它,否則抓破了,化膿感染不說,還會留疤痕。
葉春于是看她看得很嚴,不許她多碰一下。
顧雪嬌很難受。
天氣不好,好像傷口也長慢了一樣。
結了痂,周圍的皮膚變得皺巴巴的,顧雪嬌看著雪白無暇皮膚上如此明顯的痕跡,總歸是很擔心。
不過,好在顧譚給他送了藥給她,祛疤最好。
眼下傷口結痂了,是該用上了。
她于是命葉春給她涂上一些。
葉春奉命將藥膏取出來,用小銀匙挑了一些放在手背上,抹開,又等了一刻鐘,見自己的皮膚沒什么問題,這才敢拿給顧雪嬌用。
她先在傷口上敷了薄薄一層,邊敷邊問顧雪嬌有什么感覺。
“涼絲絲的,又癢,旁的倒是不覺什么,看來是長好了,一點也不疼。”
她又問葉春要了碗糖蒸酥酪,最近吃了好多苦藥,她越發貪嘴吃甜的。
沒想到她那碗酥酪還沒吃完,就覺得腿上癢得鉆心起來,起初還以為是傷口生長的自然反應,可是,越到后面越癢得厲害。
她卷起褲腿,看到從傷口周圍到整個膝蓋,都起了很大片的紅色疹子。
“啊呀!”
葉春見狀,臉都白了。
那疹子又密又癢,像有幾千根小爪子在抓撓一樣。
葉春急得眼淚直掉,看著那藥膏,又看看顧雪嬌的傷,半晌,人怔住了。
她又挑了一些藥膏到鼻子邊聞了聞,
“這藥膏里,該不會……該不會有三七吧。”
姑娘對三七過敏,用了就要起疹子,兩年前有一回她磕傷了額頭,用了三七粉研磨的藥膏,整張臉慘不忍睹。
全家上下都知道此事。
因此,雖然三七常常用于這樣去腫消炎的藥膏之中,葉春卻沒有刻意檢查。
顧譚肯定記得的。
是他忘了?
還是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汴京的郎中,尤其是專門給貴人們看病的,都會在開藥前詢問病人的體質,所以不存在會忘這種情況。
顧雪嬌摸了摸一個一個的丘疹,熱熱的,發炎了,傷口整個都在腫。
“奴婢告訴夫人去!”
葉春急得方寸大亂,她平素很怕二公子的,二公子說話文縐縐的,其實心里是很有界限的,她們這些婢女,如果稍微敢有一絲一毫的逾越規矩,必要被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