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恐懼的情緒,秦慧芳此前幾十年的人生從未有過體會。
眼下她居然在一個如此年輕的男人身上感受到,還是這個此前,她看起來還挺好說話,活像是個“冤大頭”的年輕男人。
一時間秦慧芳被嚇得腿都軟了:“不,我不干了,錢我不要了,還給你們還不行!?”
眼看方遒馬上要再次伸過手來,此時的她總算意識到,自己好像是落進了對方的圈套之中。
至此秦慧芳不停扭動著自己肥胖的身體,掙扎的同時,也終于把求救的目光投到了一旁自己兒子的身上:“時妄,時妄,你快攔一攔他們啊啊!”
“我不能再磕了,他們這哪是要我道歉,他們這分明是想要我的命啊啊!”
婦人嘶聲尖叫,時妄也總算在這一刻反應過來,想上前去攔下方遒。
不過是他這邊才剛有所動作,下一秒,剛才還氣定神閑站在那里的謝言川,便已經不由分說的擋到了他的跟前。
時妄已經一米八幾的身高,但謝言川還要比他高上半個頭那么多。
高大的身形此時往那一站,冷厲又強大的氣場,便已然壓得人喘不上氣來。
也就是時妄遲疑的這個空檔。
那邊的方遒已經押著秦慧芳,再次給姜晚檸磕了一個頭。
婦人凄厲的慘叫聲再次劃歸醫院肅靜的長廊,此時的她整個人頭發散亂,原本精致保養的臉上更腫如豬頭,哪還有之前半點趾高氣昂的貴婦人模樣。
“還不快叫你的人住手!”
時妄見狀,心里更是焦急如熱鍋上的螞蟻,奈何卻根本繞不開擋在他身前的謝言川。
一時間他看向后者的眼神,都變得格外恨然起來:“謝言川,你難道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殺人還不成嗎!?”
“殺人?”
還沒等謝言川接話,旁邊制住秦慧芳的方遒,卻像是聽到了什么可笑的天方夜譚般開口:“你可別亂給我表哥扣帽子啊,這做事的明明是我。”
“也不對啊,明明就是你們收了錢,答應了要這么跟我們道歉的,我不過是場外援助一下,怎么著都是在情理之中的啊。”
“那個誰,之前聽我表哥說你是做律師的,你評評理,是不是這樣的嘛?”
“哎呀,我剛才出手,好像是不小心重了些,但也真不是故意的。”
“大媽,還剩最后一個了,你趕緊磕完我也好跟我表哥交差啊!不然我等下再賠你點醫藥費得了呢。”
“”
好像方遒的話癆本質,在這一刻終于用對了地方。
偏偏他耍著無賴,又好像說得在理,繞來繞去的,倒是讓在刑辯場上都巧舌如簧的時妄一時間都忘了該如何應對。
姜晚檸見此,眼角有些抽搐的同時,也好笑地看著明顯被他給講蒙圈了的秦慧芳幾人。
恰也在這時,方遒終于拉著秦慧芳完成了謝言川剛才的指令,在所有人因他的話愣神沒反應過來的瞬間,對著姜晚檸磕完了最后一個頭。
伴隨著一聲之前前兩次更重的巨響傳來,秦慧芳保養細膩的皮膚,終于是承受不住破了皮,而她本人,也終究是頂不住這份劇痛和屈辱,整個人兩眼一翻,徹底暈死了過去。
“媽!”
時妄見狀目眥欲裂,也總算在這時沖開了謝言川的桎梏,上前去將昏迷的婦人給攙扶進了自己的懷中:“謝言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