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即刻”,是真急!
他不敢耽擱,立刻命伙計(jì)從庫房深處搬出十斤用嶄新厚麻袋仔細(xì)封裝的雪白精鹽。
這鹽,比鋪?zhàn)永锸圪u的更白、更細(xì),是他特意留出的“頂級樣品”。
“恪哥……”長孫沖湊近,聲音壓得極低,滿是憂慮。
“看好鋪?zhàn)樱粘YI賣。”李恪拍了拍他肩膀,語氣平常,“等我回來。”
說完,抱起那袋沉甸甸的鹽,跟著宣旨宦官,大步踏出恪記鹽鋪。
門外,一輛不起眼的青布圍幔馬車靜靜等候。
車轅上坐著兩個(gè)目光銳利、身穿尋常百姓短褐的漢子。
李恪上車,馬車立刻啟動,車輪碾過朱雀大街的石板路,直奔皇城方向。
然而,馬車并未駛向巍峨宮門,拐進(jìn)緊鄰皇城西側(cè)一片僻靜的坊區(qū)。
最終在一處普通殷實(shí)人家模樣的院落后門停下。
院墻不高,門板斑駁。
“李郎君,請下車。”宦官尖聲道。
李恪抱著鹽袋下車,心中疑云密布。
這絕非太極宮!
他跟隨宦官悄無聲息從后門入院。
院內(nèi)青石鋪地,幾叢修竹,簡潔雅致。
正堂門敞,一個(gè)身著玄色常服、身形挺拔的身影背對門口,負(fù)手而立,似在賞畫。
堂下侍立著兩名便裝內(nèi)侍,氣息沉凝。
腳步聲驚動,那人緩緩轉(zhuǎn)身。
一張輪廓分明、不怒自威的臉龐——當(dāng)今天子,李世民!
李恪心頭劇震!
所謂的“入宮覲見”,竟是李世民微服出宮,親至這不起眼的小院“驗(yàn)貨”!
他立刻將鹽袋小心置于腳邊,便要下拜。
“免了。”李世民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目光如炬,掃過李恪,落在那麻袋上,“東西帶來了?”
“是,陛下。”李恪止住動作,恭敬垂首,解開麻袋口,露出里面晶瑩雪白、細(xì)若流沙的精鹽,“此乃恪記所制御品精鹽,請陛下查驗(yàn)。”
李世民踱步上前,俯身。
他伸出兩指,捻起一小撮鹽粒,置于眼前細(xì)看。
鹽粒白得耀眼,顆粒均勻細(xì)膩,在透窗的光線下,幾乎不見雜質(zh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