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陽長公主的提議看似周全,卻透著欲蓋彌彰的意味,反而更容易惹人猜疑。
余佑安果然如姜隱所料,溫聲婉拒了。
“殿下,臣雖不知當年定國公一案林章參與了多少,但這些年來他一直置身事外,從不讓自己沾染定國公一事,想來是他覺得,定國公一脈已不足為據。”
余佑安說到此事,看了姜隱一眼,而后才看向齊陽,繼續說了下去。
“而今他突然調查宣哥兒,絕非是因著最近聽了旁人的猜疑后動了心思,定是他發現了別的事?!?/p>
姜隱和齊陽心頭同時一凜,直覺告訴她們,這個男人發現了她們都不曾知道的事情。
兩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他的身上,聽他繼續說道:“這些年來,蕭將軍一直暗中追查當年的舊案,如今查到些眉目,其中也確有林章平的影子,所以,他急了?!?/p>
若真是如此,林章平迫切需要能夠打壓、掣肘蕭自楠的軟肋,若證實了宣哥兒是蕭家血脈,既能壓制蕭自楠,又可牽連興安侯府,可謂是一箭雙雕的。
不過,宣哥兒也不止他林章平一人盯著,還有個趙盛呢,這兩人若都盯上了宣哥兒,也還有得斗。
這么一想,姜隱反覺得寬心不少。
反觀一旁的齊陽,在聽到余佑安之話時,下意識地要起身,但將將要站起來,她的身份又讓她矜持地坐了回去,喃喃問道:“他,可好?”
數年光陰如隔山海,那人狠心如鐵,莫說片語問題,連只字書信都吝于施舍。
誠然,他們已各自婚嫁,可昔日的情分,他竟是半分都不曾顧念,就連一星半點的消息都不肯給她。
余佑安的目光沉了沉,下意識地看向姜隱。
姜隱被他瞧得一頭霧水,忍不住回了一句:“你瞧我做什么,我又不認識他,母親在問你呢?!?/p>
換作以前,姜隱對蕭自楠并無他感,最多覺得他的宣哥兒的生身父親,又蒙冤受屈,有幾分同情他。
而今,她是齊陽長公主的女兒,自個兒又有了身孕,對他們這間的情事又有了不同的看法。
齊陽為了蕭自楠封心鎖愛這么多年,連個孩子都沒有,蕭自楠雖然也獨身撐了多年,但最后還不是娶了妻生了子。
這兩廂一比較,蕭自楠便顯得薄情寡義多了。
余佑安被姜隱的這番搶白說得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間,而后清了清嗓子道:“他很好,想來很快便能查到當年真相,還定國公府一個公道?!?/p>
齊陽緩緩點頭,臉上滿是落寞,她既然不能在他的心里占據一席之地,她還在期望什么呢。
“左右,我想說的話都說了,至少你們打算怎么做,你們夫妻自個兒商量?!闭f罷,她便站起了身,往屋子外頭走。
姜隱起身跟了上去,身邊余佑安亦步亦趨地跟著,三人一前一后出了扇口。
院子里,放著五只箱籠,齊陽站在廊下,指著其中幾只道:“這三只是給你的,那兩只是給宣哥兒的。”
姜隱點頭應下了,齊陽轉頭看著她,似乎想說什么,只是最終又什么都沒說,只是拍了拍她的手,徑直領著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