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帝捂著胸口坐下,面色陰冷。
胡總管連忙出言相勸,“世子啊……這幾日政務繁忙,陛下已積勞成疾。你有什么事好好說,勿要再讓陛下煩憂,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要求死?”
寧闕緩緩抬起頭來。
“臣的孩子沒了。”
“沒就沒……”
“是太后的意思!”
“你說什么?!”
奉帝面色一變,略顯錯愕。
“這不可能!”
“林仙鴻為救顧淵,以臣尚未出的孩子為藥引。臣問過她,她說做的這一切,都是太后同意的。正所謂狡兔死走狗烹,若太后看我寧王府礙眼,現在就可賜臣毒酒。”
寧闕不卑不亢。
因為,他就是要將此事鬧大!
“你說什么?”
恰好,門外傳來聲怒喝。頭戴金釵步搖,穿著紅色華服的貴婦人緩步走出。她臉上雖遍布皺紋,卻能看出底子不錯,年輕時必是個大美人。
她就是奉帝生母,當朝太后!
“見過太后。”
“免。”
太后看著寧王的靈位,又看了眼寧闕。這些年來她坐鎮后宮,將三宮六院管得服服帖帖。始終恪守祖訓,從不干政。
這次會來御書房,也是想看看奉帝。
她聽婢女說奉帝處理政務至深夜,想著來提醒他龍體重要。沒成想還未進門,便聽到寧闕的指控。
“你是說,林仙鴻私自將孩子打了?”
“并且,還以其為藥引救顧淵?”
“是!”
“胡鬧……咳咳咳!”
“母后!”
太后重新坐下,抿了口熱茶。看著寧闕如此,臉色終于是稍微緩和了些,緩緩道:“哀家從未忘記寧王叔的功績。是他全力相助,方有我們母子今日。五年前大戰,寧王府的血幾乎流盡。每每想起,哀家都夜不能寐。現在,哀家又豈會害你?”
“那……”
“林仙鴻的確來找過哀家。”太后面露無奈,輕嘆道:“她問哀家,若有辦法救顧淵,是否要救?顧淵剛立戰功,是顆冉冉升起的將星,哀家自然想救。想不到,她竟敢套哀家的話。身為世子妃,卻敢私自打掉皇族血脈!”
這兩年照顧林仙鴻,不僅是因為救過她,更因為她是世子妃!
太后對寧王府始終有虧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