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荒郡城外的校場,風比城中更烈。
黃沙被卷起,拍打在人的臉上,帶著細微的刺痛。
蘇晴帶來的五十名家兵,在校場一側一字排開。
他們沒有統一的制式盔甲,身上穿著的都是最適合自己的皮甲軟甲,樣式各異,卻都帶著久經沙場的磨損與血漬。
這些人,是她父親從鎮北軍中挑選出的百戰老兵,每一個都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狠角色,眼神里帶著漠視生死的悍勇。
而在他們對面,一百名玄字營士兵,列成三排橫隊。
他們穿著統一的黑色勁裝,手持嶄新的蹶張弩,身形筆挺如松,沉默得像一百座雕塑。
相比于蘇晴家兵身上那股隨時會爆發的野性殺氣,玄字營顯得過于安靜,甚至有些死板。
蘇晴跨坐在馬上,勁裝勾勒出的身形如同一張繃緊的弓。
“殿下,切磋無眼,刀劍不長眼睛。”
“我的人用裹了布的木刀,沖到陣前三十步內,便算他們贏。”
“殿下的士卒,用無頭箭矢,射中即為‘陣亡’,‘陣亡’者需立刻退場。”
她的語氣,帶著不加掩飾的傲慢。
在她看來,這是一場根本沒有懸念的較量。
步兵方陣,最怕的就是悍不畏死的精銳騎兵或重步兵鑿穿。
她這五十人,足以在任何步兵方陣上撕開一道口子。
蕭玄站在不遠處的觀禮臺上,身邊只站著林清霜。
他沒有回應蘇晴的話,只是對著場中的張龍,微微頷首。
張龍會意,轉身面向自己的部下,聲音洪亮如鐘。
“玄字營!”
“在!”
一百人的怒吼,整齊劃一,聲浪仿佛讓地面都為之震動。
蘇晴的眉頭,不自覺地跳了一下。
這聲勢,倒是有幾分樣子。
“規矩,都記住了?”
“記住!”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