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海號(hào)”的甲板上,血腥味還未散盡。
李徹那句輕描淡寫的“下一個(gè),江戶”,像一塊巨石,砸進(jìn)了林楓和劉庸的心湖。
林楓猛地抬頭,滿臉的不可置信。
“陛下?去江戶?”
“我軍剛經(jīng)歷血戰(zhàn),將士疲憊,船身也多有損傷……”
“正是因?yàn)槠v,”李徹打斷了他,“才更要讓他們看看,朕的疲憊之師,亦可踏碎他們的國門。”
快船上的劉庸,先是一愣,隨即,那雙算盤珠子似的眼睛,迸發(fā)出比剛才還要亮的光。
“江戶!對(duì)!江戶!”他激動(dòng)得聲音都變了調(diào),“幕府的老巢!那得有多少金銀!多少糧倉!”
他搓著手,又有些遲疑。
“可是陛下,路途遙遠(yuǎn),我們……”
“朕不是在問你們的意見?!崩顝剞D(zhuǎn)過身,目光掃過二人,“朕是在下令。”
他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通知全艦隊(duì),清理甲板,補(bǔ)充彈藥。”
“我們不休整。”
“我們,去收賬?!?/p>
林楓張了張嘴,最終,所有勸諫的話,都化作了一聲沉重的應(yīng)答。
“末將……遵旨!”
李徹看著遠(yuǎn)方,那里是東瀛的方向。
“在敵人以為你最需要喘息的時(shí)候,”他輕聲說,“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這,才是最劃算的買賣。”
艦隊(duì)沒有返回大本營,甚至沒有在任何港口??俊?/p>
龐大的船隊(duì),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掉轉(zhuǎn)船頭,繞過了對(duì)馬島,像一頭沉默而冷酷的巨獸,向著東瀛的心臟,直撲而去。
士兵們?cè)诩装迳夏夭潦弥笈?,填充著火藥?/p>
沒有歡呼,只有一種壓抑的,混雜著敬畏與狂熱的氣氛。
他們的皇帝,要帶著他們,去做一件前無古人,甚至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三日后,江戶灣,晨霧彌漫。
一個(gè)名叫佐佐木的老漁夫,正劃著他的小舢板,準(zhǔn)備下網(wǎng)。
他感覺今天的海流,有些奇怪。
不是潮汐的漲落,而是一種沉重的,被龐然大物排開的涌動(dòng)。
他疑惑地抬起頭,看向霧氣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