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丹清不明白他好好的怎么忽然變了臉。
只能咬著牙,忍耐著。
燭光下,她模樣倔強又脆弱,仿佛一只能被輕而易舉折斷的風箏。
顧重淵將她冷冷瞧了一會兒。
旁邊的燈花炸了兩下,他終于放輕了動作。
他箍著她的另一只手臂,讓她到床上坐下,打開傷藥。
“我自己——”來吧。
沈丹清還沒說完,顧重淵一擊冷眸掃了過來,便將她后面的話全都堵了回去。
“……”
沈丹清老老實實低下頭,將袖子往上面挽起,露出一截細膩如玉的手臂,以及右手后壁處被火灼傷的地方。
顧重淵沒說話,用指尖沾上凈透的傷藥,一點點敷在她的皮膚上。
說來也奇怪。
這傷藥沈丹清用過好幾次,每一次,傷藥觸碰的皮膚都是冰冰涼涼的,特別舒服。
可現在。
她不知道是因為皮膚被火灼燒得厲害,還是別的什么原因。
一股無名的燥熱和熱氣,自顧重淵觸碰到的點點肌膚,不斷向她身體其他地方蔓延開去……
叫她心跳如鼓。
呼吸急促。
上藥的過程,簡直像是在上刑。
終于。
顧重淵為她上好了藥,退了出去。
沈丹清如溺水的人抓到一塊浮木,貪婪地大口大口呼吸起新鮮空氣。
晚上。
沈丹清做了噩夢。
夢里,她又回到了上輩子,又回到了永平侯府。
她不知為何,和沈明珠、沈長平、陸氏、魏初景一起關在一個房間里,四周全是熊熊火光。
他們和過去一樣,但凡有什么不對的,都會怪到她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