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警察和獄警有說有笑的分別,臨走時司機忍不住回頭看了看守所的大門一眼,喃喃自語:“對不住了方醫生,咱們也是替人辦事,你別怪我。”
獄警把方濤帶到了一間房間,讓他把身上的東西都拿出來,放進一個塑料籃子里,讓他確認了物品清單,簽了字。
然后又把他帶到另一間房間,讓他脫光衣服,渾身上下搜查了一遍。
小時候,在小山村里方濤倒是常常光著屁股在河里游泳,就是十七八歲的時候才知道害羞。
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當著幾個陌生人脫光衣服。他覺得有點不自在,但還是麻溜地脫了個精光,張開雙臂讓獄警檢查。
獄警粗糙的手在方濤身上捏了一邊,方濤沒說什么了。
但臉色不自然的神情還是出賣了他,就算他在鎮定自若,也有心虛的時候。
獄警冷哼了一聲,心想:還是個雛兒,這小子細皮嫩肉的,有他好受的了。
檢查完了,走完必要流程,方濤換上了囚服。
抱著被褥,跟著獄警向囚室走去。換做普通人,經過這么一場變故,不說當場崩潰,心里壓力也必然十分沉重。
可是方濤很快就適應了過來,他暗自安慰自己:反正我是無辜的,就當多了一場人生經歷。
這么一想,他心里寬慰了不少。獄警也沒想到,這個雛兒適應得這么快。
忍不住回頭多看了兩眼,心說:呆會兒有你哭的時候。
獄警打開了一間囚室的門,拉開鐵門向里面一指:“自己找個位置吧!”
一天的折騰,現在已經是深夜了。囚室里面漆黑如墨,只有打開門后,地上有一小塊光亮。
囚室內有兩排鐵架床,角落里是便溺的糞坑。囚犯們都睡在床位上,呼吸沉穩。只有幾個人抬頭看了門口一眼,又很快躺下了。
方濤走進囚室,獄警跟著叫道:“王富貴,出列!”
一個囚犯從下鋪跳了起來,穿上鞋,也來不及穿好,趿拉著就小跑過來。
在門口他和方濤打了個照面,方濤認出了他。他看到方濤也驚訝異常,不過這種驚訝一閃而過。他跑到門口,恭恭敬敬地站好:“到!”
這個王富貴其實就是王總。
前些日子他因為涉槍案,被拘留了起來,場子也被查封了。按他的案子,判下來少說得十來年。
宇字幫蟄伏起來,等著風聲過去,就要把他的場子收入囊中。
一夕之間,他就從呼風喚雨的大混子,變成了階下囚。
這些日子他都呆在拘留所里,等在法庭的最后判決。
方濤沒有掩飾驚訝的目光: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獄警手里的短棍敲了一下鐵門:“看什么看,睡覺去。”
方濤收回了目光,慢吞吞走進囚室深處,呆了十幾秒,等眼睛適應了光線。
他掃視了一遍,只有靠近便溺池的下鋪沒有人睡。
獄警正在門口和王總低聲說道:“托你辦個事,事成之后我給你一條煙。”
王總見獄警托他辦事,他油滑地跟獄警討價還價起來:“長官,一條煙太少了,嘖嘖……就算我不吸,我那幾個兄弟也不夠啊!”
“再給你加兩條。”
獄警一臉嫌惡,但還是退了一步。王總和他握了一下手,表示成交。王總低聲問道:“您要辦什么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