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迪拉克后胎跳了起來,重重地砸在地面。
前排的黑衣人撞在擋風玻璃上,緊急氣囊漲滿駕駛位。
汽車冒出一陣青煙,輪胎在地上劃出一道黑印。
方濤走到車前打開了車門,把里面昏昏沉沉的黑衣人拖了出來。
他找到了昏迷的小文,把她橫抱起來,然后邁步離開車禍現場。
他這時的形象,不管走到哪里都十分引人注目,但他的思維好像僵住了,他知道這樣下去,不行可是也想不出辦法。
他能感覺到體內的藥力正在逐漸消散,他的思維也慢慢僵化了。
他太清楚自己的傷勢了。肋骨斷了四五根,肺部和胃部有充血,血液正在充盈他的肺泡,他呼吸變得困難,幾乎就要窒息。
身上其他的小傷口無數,頭頂劃了一個大口子,也許還伴有腦震蕩。
方濤腳步踉蹌地走了幾步,雙腿就像灌了鉛似的,每一步都在考驗他的意志。他的血滴在小文的臉上,劃出一道道鮮紅的血痕。
不遠處傳來警笛聲,治安正聞訊趕來。
方濤松了一口氣,只要治安來了,小文也許就安全了。
路上的行人和汽車都在躲避著他和小文,但是一輛白色的捷達車卻直直地開過來,車在方濤面前甩尾掉頭,車門打開,一個俏麗的女人探出頭來:“快上車!”
竟然是黃盈!
方濤看著黃盈,露出一個凄慘的笑容。
黃盈跳下車,一邊扶著方濤向車邊走去,一邊說:“陳家不肯幫忙,我只好自己來了。”
小文放在了后座,方濤勉強坐在了副駕座上。黃盈忙打方向盤,捷達車匯入了車流中。
方濤身體靠在副駕座上,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了。他緩緩地閉上眼睛,好像要就此一睡不起。
方濤逐漸失去了意識,但隔一段時間又會清醒一會兒,這種清醒也像醉酒一樣,他看不清眼前的人,只能朦朦朧朧看到一個輪廓。
他感覺自己被人抬起來,感覺衣服被撕開,有人在擦拭他的傷口,為他縫合。
他恍惚看到那是唐心怡,又好像是李煙。他聽到一個飄渺的聲音:“別動!”
那聲音嬌弱親切,說不出的舒服受用。
方濤就這樣醒一陣,睡一陣,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慢慢醒了過來。
他還沒睜開眼,先聞到一股強烈的藥味,他慢慢睜開眼睛,昏暗的光線進入他的眼睛,他花了好一會兒才適應了光線。
這是一間老舊的房間,頭頂的天花板是石膏板,已經發黃了。
右手邊的百葉窗擋住了外面的一部分光線,分不清現在是早上還是下午。
方濤掙扎坐起來,發現手臂上綁著紗布,再摸頭上,也攙著厚厚的紗布。
他頭痛欲裂,自己身處的房間,周圍堆滿了紙箱,雖然收拾的干凈,但墻紙地面頗見陳舊,像是多久沒有人住過一樣。
門口的乳白漆的木門打開,一個女子的頭鉆了進來,是小文。
她笑得燦爛,好像發生了什么特別開心的事:“你醒啦!”她幾步跑到了方濤的床邊,一把抓起了他的手。